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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年习惯性地问了句:“生意怎么样?”
仲广才立刻心虚起来:“还是老样子。”
他怕祁斯年追究,好在祁斯年没再说什么。
余光里,仲希然无聊地拿着刀叉在沙拉盘子里拨了拨。
祁斯年说:“是我不好,家宴不聊这些。”
他举起面前的雪莉酒,“恭喜太太,希望太太以后能拍出更好的作品,早日成为全中国最好的女导演。”
“……”
仲希然怀疑他在调侃她,但他神色虽淡,却格外认真。
她被这份认真感染,举起酒杯。
仲广才这时举起酒杯:“没错,差点忘了恭喜希希。”
仲希然正要跟祁斯年碰杯,听见仲父的话,先跟他碰了杯说谢谢,才转头跟祁斯年碰杯。
玻璃杯壁轻轻触碰,发出很轻脆的声响,在她耳边回荡。
饭后,祁斯年去了洗手间,只剩父女二人。
仲希然看着仲广才脸上一直挂着的讨好的笑容这时忽然散了。
他整个人往后一仰,透着深深的疲惫——好像这才是他最放松的状态。
他头发白得更多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
仲希然承认她心软。
或者说,爷爷奶奶离世前交待她将来要好好孝顺爸爸。
她心底深处的某种感情被触碰到。
等了几秒,她说:“我这次的电影分红大概有八千万,我留一千万,剩下的都给你。”
仲广才先是一喜,随后又愧疚道:“希希,都是爸爸没本事。”
仲希然安慰他:“也不全怪你,大环境不好。”
仲广才叹了口气:“前些年盲目扩张太厉害了,斯年当时还劝我——”
“斯年是个有本事的,当年祁氏差点易主,几个老臣联合他那个堂弟想把他赶出祁氏,但他硬是挺了过来。”
仲希然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她一直以为祁斯年很顺利地从祁光远手里接管了祁氏,很顺利地就把祁氏发扬光大。
在她眼里,他好像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她问:“什么时候?”
仲广才:“就你们刚结婚那会儿,他要拨款给——”
仲广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顿了一下,才又说,“好像有个什么项目他要动一笔钱,董事会不同意。”
说完后,他看了仲希然一眼,好在她只是垂着眼,没多问。
祁斯年这时回来。
结了账,他们各自离开。
回到车上,仲希然整个人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感觉今晚很圆满。
庆功会气氛很热烈,祁斯年也到了,现场布置得她也很喜欢,除了最后仲广才硬要拉他们去吃饭,一切都很完美。
她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也恰好看向她。
热闹了一整晚的世界安静下来。
仲希然咬唇,问:“我那天唱歌你真的录音了?”
祁斯年靠在车椅上,胳膊伸长了占据了她身后的位置。
他挑一下眉:“真的。”
“……”
“为什么”三个字堵在胸口,问不出来。
仲希然决定三分钟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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