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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裴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

他看得出來，夏梨是真的對他的這些話不以為意。

夏梨抬眼看著他，用像是在問「今天吃什麼」的語氣，繼續平淡地說道：「這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嗎？不管你是人造人，還是人類，你都是君裴，是我的愛人，這就夠了。」

夏梨歪著頭，看向君裴繼續說道：「我只在乎你開不開心、疼不疼、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君裴，答應我，下次不要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情了好嗎？」

夏梨的語氣是這樣輕巧，就好像一切都只是君裴在無理取鬧。

「地下室放著的那個舊光腦和日記本，也是我留給你的小驚喜，畢竟一直在這間房子裡住著也挺無聊的吧。」

「當時可是你讓我選的人造人專業，怎麼到了現在反而這麼抗拒呢……」

說到了這裡，夏梨的眼睛突然一亮：「對了，你剛才說你讀過我的日記了對吧！你看下來有什麼感想嗎？」

就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夏梨甚至還在興致勃勃地詢問著君裴日記觀後感。

看君裴不回復，夏梨撒嬌似的摟住了君裴的脖頸，繼續纏著君裴問。

那本日記里的內容，不管是誰來看恐怕都會被感動的不行，但是只有他看著會一片心寒。

說到底，從誕生開始到現在，他唯一的用途，恐怕就是成為那個「君裴」的替代品，以供夏梨繼續活下去吧。

君裴低頭看著夏梨，此時的夏梨和之前那一個月中的樣子沒有任何區別，依舊自然地在對著他說笑。

如果此時有一個旁觀者，那一定也會認為現在的夏梨與君裴親密無間，是一對真正的神仙眷侶。

但事實並不是這樣，不論他們的身體靠得有多近，此時他們的心都離得極遠。

你此時看向的，到底是誰呢？

不論是誰，對君裴而言都不重要了。

君裴已經完全地膩煩了這個遊戲，不準備再陪夏梨繼續玩下去了。

「夏梨。」君裴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你就這麼確定，我的確是你之前的那個君裴嗎？」

夏梨的笑容停在了臉上，到了嘴邊的話也沒能繼續說下去，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突然卡殼的機器。

君裴的心中升起了一種微妙的不忍，但是這種不忍被裹挾在暴戾之下，稍縱即逝。

君裴接著繼續說道：「我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我是君裴。直到現在，我都不認為我是君裴。」

「你就是君裴。」夏梨語氣平靜，但極為堅決，「君裴，在一開始，我跟你講述我們初次見面的事情那會，你就受到了影響開始回想起來了。」

「但是你有一千一萬種方法可以讓我『回憶』起這些事情，我只是一個人造人，你想篡改我的記憶難道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嗎？」

夏梨張嘴還想要說什麼反駁君裴，但君裴直接伸手抵住了他的嘴唇。

「最關鍵的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我不是君裴。夏梨，我不是他。」

「哪怕你把那些記憶植入進了我的腦中也一樣，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君裴。」

夏梨的眼神暗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是嗎？你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