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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出来，沈多意的饭还没回来，他坐下对着电脑也没什么可做的，好长时间没用过了。盯着桌面看了会儿，又起身喝了杯水。

  &1dquo;你的饭！”沈多意拿着几张表回来了，把一份炒饭放餐桌上就走。费原在里面喊：&1dquo;给我拿进来。”

  沈多意又给他提溜进来：&1dquo;我欠你的？”

  &1dquo;用完不关机，你可不欠我的么。”

  &1dquo;呸，我以为你还玩游戏呢！”

  这下给提了醒，游戏好长时间没上线了，他移动鼠标登录了游戏，然后打开盖子准备吃饭。再抬眼看见好多消息，一条一条看完，最近的是前几天路柯桐的。

  &1dquo;费原，你那天没来，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我还是不死心，抱着一点儿幻想。所以我给你了这条留言。”

  &1dquo;八号下午我就跟我妈去美国了，可是我最不舍得你，你会有一点点舍不得我吗？”

  &1dquo;于千万人之中找到所爱很难，我找到了，又失去了。未来不好说，但我能肯定的是再也不会有另一个你让我那么喜欢。”

  &1dquo;但我希望你能找到另一个我，一个善良美好的我。”

  费原看着那几行字，半晌回不过神来，路柯桐要走了，今天下午就要走，温凝都不是路柯桐的亲妈，那个傻子跟着人家走干什么？！

  他嗤笑了一下，他们都分了，想这些又是干什么。

  关掉电脑，把饭放进冰箱，他倒在床上准备睡一觉。翻来覆去的，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难受又无从泄。抓起枕头捂住脑袋，逼自己别再想。

  枕头下的那张照片露出来，路柯桐在开心地笑。

  &1dquo;真他妈，”他骂了一半又顿住，想起留言里说的，&1dquo;我那天没来？”

  起身走到书桌旁，他拉开抽屉取出了那封信。抽出信纸，第一行就看见被洇湿变形的字，&1dquo;老大，你的伤还疼吗？”

  路柯桐是不是边写边哭。

  费原看完信，胸口像堵了块儿石头，路柯桐的亲生父母早就去世了，路柯桐他爸出了车祸，路柯桐听见了费得安打他时说的话。

  怪不得。

  还有上个月的最后一天，路柯桐是不是一直在公园等他？

  费原把信纸攥得变形，猛地起身要走，碰掉了桌边的书，书平摊着掉在脚边，书页中间，是路柯桐送他的那朵月季花。

  &1dquo;予人玫瑰，手有余香。我扫完地在甬道旁边摘的，你喜不喜欢？”

  &1dquo;这是月季。”

  &1dquo;管他呢，反正收了我的花，忘记那个他。”

  他拿上摩托车钥匙奔出房间，低声咒骂着，他要什么善良美好的路柯桐，他看上的、喜欢的就是这个又美又傻逼的王八蛋。

  候机大厅里，温凝在听路若培的嘱咐，不耐道：&1dquo;我比你会照顾，你真啰嗦。”路若培冤枉，说：&1dquo;我是让你别总照顾他，他该学会独立了。”

  路柯桐四处望着，眼神充满了焦虑，路若培问：&1dquo;在看什么呢？马上要进去了。”

  他声音有些颤抖：&1dquo;爸，你要是舍不得我，我就不走了。”

  &1dquo;唉。”路若培叹气，&1dquo;你又不是一去不回，我没舍不得。倒是你自己，你有舍不得的吗？”

  他不停看向远处，但是没有人来。温凝拉他，说要进去了，他动动嘴唇说了再见，转身就掉了眼泪。

  邱儿说的对，他最近的眼泪忒多了。

  费原一路加，摩托车出巨大的响声，八号下午的飞机，但是没说下午几点，他像不要命一样，越开越快。

  到了机场，刹车时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大步跑进机场大厅，盯着航班信息看。人来人往之间没有路柯桐的影子，他去咨询台询问，飞美国的航班是几点。

  &1dquo;今天下午只有一班，已经在二十分钟前起飞了。”

  他退后一步转身，念叨着，小树苗走了。

  摩托车半道上没了油，停在一家店门口后打车回家，后来又改了主意，&1dquo;算了，师傅去海边儿。”

  找了块儿地方坐下，费原望着起伏的海面，那次他们来露营，路柯桐嫌他不带着游泳就脾气，等下了水又害怕，说亲一个就回去。

  他说亲什么亲，咸。

  结果路柯桐上岸就去买饮料，喝完说自己不咸了。

  &1dquo;真有意思。”他感慨一声，鼻子很酸。海风吹得人很舒服，今天太阳也没那么晒，他一直坐着，等到下午才离开。

  离开前他看着即将西沉的斜阳，觉一个人的黄昏并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