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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密道追踪（第2页）

方云飞则注意到石桌下方的一块石板微微凸起，他用力一按，只听得一阵齿轮转动的咔嚓声，紧接着，外界的震动似乎减弱了许多。两人相视一笑，知道他们找到了关键。

但战斗并未就此结束，几名漏网的刺客追踪至此，企图做最后的挣扎。方云飞和南见天背靠背，再次迎敌。方云飞短刃翻飞，如同蝴蝶穿花，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南见天则刀法大开大合，气势如虹，二人配合无间，将敌人逐一斩杀。

最终，当最后一名杀手被雁翎刀精准无误地钉在影壁上，朝阳的第一缕光线穿透破碎的窗棂，照亮了这片战场，也宣告了这场生死较量的结束。

当最后一名杀手被雁翎刀钉在影壁上时，朝阳已经爬过烧焦的飞檐。

方云飞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浆，发现南见天正用刀尖挑弄那卷羊皮。

“不是真品。“禁军统领突然用刀脊拍打兽首獠牙，“但仿造者见过凉州城真正的布防图。“

赵御史颤抖的手指抚过青铜纹路：“这铜锈这铜锈是硫磺熏出来的！“

方云飞突然抓起一把带血的泥土。

在指腹搓开的瞬间，他嗅到了记忆深处的味道——那年胡人细作混入凉州，就是在马料里掺了这种产自龟兹的硫磺。

南见天的刀尖突然停在一处裂缝。

烧焦的地砖下，隐约可见半截铁轨蜿蜒通向黑暗深处，轨面还粘着新鲜的血迹。

南见天的刀尖沿着铁轨划出一道火星，幽蓝火光映出方云飞眉骨凝结的血痂。“枢密院去年奏报修缮冀州官道，“禁军统领用靴底碾着轨道凹槽，“用的就是这种南洋精铁。“

赵御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官袍袖口捂住口鼻：“这霉味分明是陈年尸油混着丹砂！“他踉跄着扶住湿滑的墙壁，指尖沾到的青苔竟泛着诡异的磷光。

方云飞俯身查看轨道上的血迹，发现血珠正沿着铁轨纹路缓缓爬向黑暗深处，像被什么牵引着似的。

“九宫格。“方云飞突然用刀鞘敲打地面，回声呈现出诡异的蜂鸣，“当年父亲在凉州军械库布过这种传声机关。“他解下染血的束腰，将火折子绑在弯刀上奋力掷出。

旋转的刀光掠过三十步距离时，照见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箭孔。

钱侍郎的惊叫卡在喉咙里——燃烧的束腰突然被某种黏液浇灭，黑暗中响起鳞片摩擦青砖的窸窣声。

南见天反手将雁翎刀横在胸前，刀身映出头顶垂落的丝状物，那东西正滴着腥臭的粘液。

“退后三步！“方云飞拽着钱侍郎衣领往后拖。

众人刚离开原地，整块地砖突然翻转，露出下面倒插的淬毒铁蒺藜。

赵御史的官帽被气浪掀飞，撞在墙上迸溅出火星——那墙面竟嵌着整排火石。

杀手的铁链声就在这时从后方传来。

“坤三兑七！“南见天厉喝声中，禁军亲卫瞬间结成三角阵型。

方云飞踩着重伤杀手的肩膀腾空而起，弯刀劈断悬在头顶的丝网时，看清了丝线上串联的人齿——全是孩童的乳牙。

“窦老贼！“方云飞目眦欲裂，刀光如瀑斩向追兵。

某个杀手胸前的护心镜突然折射绿光，照亮了前方岔路口——三条铁轨分别通向不同方向，中间那条轨道上粘着半片带血的官服补子。

金铁交鸣声在密闭空间里震得人耳膜生疼。

南见天格开两柄淬毒匕首，突然抓住方云飞手腕：“你听！“混战声中，确实有某种规律的敲击声从左侧通道传来，像是用铁器叩击某种空心金属。

“是军驿传讯的节奏！“赵御史突然激动起来，话未说完，右侧通道突然涌出混着碎骨的黑水。

方云飞嗅到水中熟悉的硫磺味，这分明是他们方氏用来处理战死者遗体的化尸水配方。

杀手首领的链子锤就在这时砸碎了壁灯。

飞溅的灯油遇空气自燃，瞬间在众人头顶形成火幕。

方云飞护着钱侍郎滚进岔道时，后颈突然感受到微弱的气流——这风里带着凉州城头旌旗特有的硝烟味。

“这边！“他挥刀劈开蛛网，露出墙缝里半截青铜齿轮。

当南见天用刀柄卡住齿轮时，整面石壁缓缓移开，露出后面泛着荧光的甬道。

墙壁上的夜明珠被刻意摆成北斗七星状，但勺柄指向却与星象完全相反。

方云飞突然按住南见天握刀的手：“等等。“他扯下杀手尸体上的铁链，轻轻抛向甬道。

链环碰撞地面的瞬间，七颗夜明珠同时转向，迸发的强光中夹杂着机括转动的咔嗒声。

“是连环翻板。“南见天抹了把额角的冷汗，他的话被前方突如其来的脆响打断。

那声音像是琉璃盏摔碎在玉砖上，紧接着传来细密的啃噬声，仿佛有千万只甲虫在啃食金属。

方云飞突然将火折子贴近地面。

在跳动的火光中，众人看见铁轨缝隙里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那液体遇到空气便开始膨胀，表面浮现出类似人脸的褶皱。

赵御史的喉结上下滚动，老御史显然认出了这是刑部大牢用来逼供的“鬼面胶“。

“闭气！“南见天撕下衣襟分给众人。

当黑色黏液漫过鞋底时，方云飞感觉脚踝像是被无数冰冷的手指攥住。

他正要挥刀斩断黏液，整个密道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那频率竟与凉州城头的战鼓节奏完全一致。

甬道尽头就在这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坠入深潭。

紧接着响起的，却是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