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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下一秒，像是突然反应过来。
看着地上的粉末发呆。
“这......这是我们的悦悦吗？”
我流着泪，反问他：“我前面说过那么多次，你没听见吗？”
“悦悦到底怎么样了，你稍微关心一下，也不至于不知道吧？”
他傻了眼，喃喃自语：“怎么会？为什么啊？”
我不想理他，捡起滚出去老远的盒子，蹲在地上一点点收集骨灰。
顾谨言双目无神，像被抽了筋骨一样，跌坐在地。
脚不小心压在悦悦的骨灰上，他慌乱地挪开。
颤巍巍伸出手，捧起来，往我这边递。
这次，我没有拒绝，稳稳地用盒子接住。
因为，悦悦在世的时候，干什么都喜欢拉着爸爸妈妈一起。
她总说：“我们三，要整整齐齐。”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的。
如今，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满足悦悦什么了，只好，在心里默念：“女儿啊，爸爸妈妈送你最后一程，你要乖乖在天上，等着妈妈。”
这时候，程菲菲不乐意了。
她用脚在地上乱踹，朝顾谨言大吼：“爸爸，你在干什么！
你起来，我不准你这个样子！”
她居然，叫他爸爸？
但我已经不在意了。
将不懂事的小孩推开，我恶狠狠地瞪着那两人。
“谁再敢糟蹋悦悦的骨灰，就别怪我动手了！”
“对......对不起。”
程小瑶见识了我的手力，顶着高高肿起的半张脸，拉着她女儿快速后退。
却又在站远后，暗戳戳地说：“婉婉姐，如果这真是悦悦的骨灰，你也太不小心了。”
“是没拧紧还是怎么了？”
“你买塑料盒，不就......不会洒出来了吗？”
这时候还能阴阳怪气，我纳闷，顾瑾言怎么不说她没有同理心？
合着就是双标呗？
我气极反笑。
抬头，却发现天气在转暗。
可能要下雨了。
顾不得那么许多，我冲顾谨言喊：“快捡！”
而那母女俩，似乎执意要跟我过不去。
程菲菲跑到顾谨言身边，缠着他，“爸爸，我的心脏好痛，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闻言，程小瑶也急匆匆走过来，挽着顾谨言的胳膊，声音带上了哭腔：“谨言哥，快开车带菲菲去医院吧，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顾谨言没有动。
程小瑶泪眼婆娑，小心翼翼地提醒：“悦悦已经死了，可......可我们菲菲还活着。”
于是，顾谨言麻木的面上闪过一丝挣扎。
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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