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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衡儿！”

速度之快，教太后阻止都来不及。

“母后，孤意已决。”李玉衡与神色不赞同的太后对视，眼神坚定。

“可他来历不明，你此举太过草率，便是要册封，也该查明……”太后道。

李玉衡起身，走下王座，把刚写好的圣旨放进佘夙眠手中，未让脸色瞧着似乎比他还差劲的佘夙眠起身谢恩。

“母后，孤等他来到孤身边，已经等了快十六年，他非来历不明之人。”

十六年这个时间，一下子把太后带入了久远的记忆中。她也终于想起“眠眠”是谁了——未曾谋面，却在皇家暗卫传来的关于李玉衡的讯息中多次出现。

她的衡儿流浪多年不会说话，是暂居叶府的眠眠小姑娘令他开了口。

衡儿常年吃残羹冷炙，是眠眠小姑娘一勺勺地喂他吃习惯了正常的饭菜。

衡儿被关在冷宫的年月里，也是靠着对眠眠小姑娘的思念撑过来的……

回神之后，太后再看佘夙眠时，眼神慈爱了不少，也没反对的念头了。

…

仍跪在地上的柳翩翩和刘大人见状，皆觉得情况不妙。刘大人思虑片刻，悄悄地给柳翩翩使了个眼神。

柳翩翩瞧见后，心里却犹豫不决。她知道刘大人的意思，是让她立刻催动体内的相思蛊母蛊，好控制李玉衡。

可她没忘记把相思蛊交给她的昭侯曾说过的话——相思蛊凶残异常，一日只可催动一次，否则将会被反噬。

她今日已然催动了一回相思蛊，令李玉衡毒发，若是再催动一次……柳翩翩自认不是个无私的人，一想到再次催动后可能会承受的反噬，就不想动了。

“既然公主的事说清楚了。”李玉衡又走回王座上坐着，淡淡道，“那么我们也是时候清算尔等所犯之事了。”

刘大人一听，脸色剧变，再次朝柳翩翩使眼色，催促她赶紧动手。

“比如，柳姑娘一介大家闺秀，缘何栖身五方山下的小镇多年，还不辞辛苦地经营一家素食斋？”李玉衡缓缓道，“又比如，刘大人曾立誓此生只有夫人一人，引得京都上下赞你情深，缘何会与数百年前胁迫过东秦几代帝王的柳氏一族的余孽生下柳姑娘？”

“什么？！”太后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管是柳翩翩是刘大人的私生女，接近她是刻意为之，还是柳翩翩母族竟是柳氏余孽，都教她毛骨悚然。

一旁的季宁与老姜头怕身子不算好的太后受惊过度伤了心神，一个端来热茶，一个取了安神药丸，请太后服下。

孟天河得了李玉衡眼神示意，接过属下送上来的证据，丢到两人面前。

柳翩翩与刘大人连忙爬过去，捡起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没想到这等隐秘的事都教李玉衡知晓了。

若非他们今夜动手快了一步，怕是已被抄家灭族，送上断头台了。

“你还勾结齐、楚、昭三侯，于花朝节当夜在意图谋杀陛下，真是罪该万死！”孟天河又把一沓子证据丢到刘大人身上，教他仔细看清楚自己的罪行。

刘大人没有看，只僵硬地转过头，眼神凶狠地瞪着柳翩翩，低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动手！”

闻言，孟天河一脚把他踩在地上，佩刀拔出贴在他的脖颈处。

殿内的天星司飞快地把李玉衡、太后与佘夙眠等人围起来，以防不测。

柳翩翩也被两个天星司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地上，动弹不得。

柳翩翩心知他们已经到了末路，不再顾忌蛊虫反噬，心一横，嘴巴翕动，快速地念出一大串晦涩难懂的咒语。

此时此刻，相思蛊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只要她用母蛊控制住李玉衡体内的子蛊，李玉衡就会听从她的命令。

到时候，高高在上的大秦天子会成为她柳翩翩脚下的奴仆，满心满眼都是她，她要李玉衡亲手杀了朔灵公主，还有拿她当一个死人替身的太后！

“哈哈哈，你们都得死，都去死吧，我要当皇后，我要当大秦最尊贵的人，我要完成阿娘的心愿，光复柳氏……”柳翩翩陷入自己的臆想中无法自拔。

她的声音渐渐嘶哑，头发从根处开始变白，顷刻间，一头黑发就成了苍白没有生命力的白发，脸上也出现了皱纹，竟是一夕之间从花一样的妙龄少女变成了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妪。

刘大人瞠目结舌地看着柳翩翩恐怖的变化，然后努力抬起头，望向王座。

却见李玉衡执剑而立，警惕地望着殿下的异状——面色正常，意识清醒，不像是被相思蛊控制了的模样。

刘大人的心，这下彻底凉了。

…

“陛下。”佘夙眠起身走到李玉衡身边，白皙的手掌从黑狐裘里伸出，摊开后露出躺在掌心里的黑玉罐子。

李玉衡拿起正要打开，佘夙眠按住他的手：“早上陪您去太后宫里时，柳翩翩找上我，以云赫公主一事威胁，让我想法子让您吃下这里头的虫子。我忧心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便没有照做。”

“季宁、姜大夫。”李玉衡把黑玉罐子交给两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查验，“你二人速速过来，看看这是何物。”

季宁打开罐子，里头米粒大小的粉色虫子宛若死物，一动不动。依着他从一些古籍上看到的些许记载，迟疑道：“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蛊虫？”

“应是蛊虫。”老姜头查看过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相传数百年前，南昭国曾得一修士眷顾，赠予其可保尸身千年不腐的寒香珠和神奇的控蛊之术。不过随着南昭国的灭亡，控蛊之术也失传了，没想到老夫今日竟有幸见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