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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就算揭过了。

  苏慕之后来杨府，自杨岱杨夫人杨梓依到侍女仆从，所有人都待她更加亲近，也更加恭敬了。所谓近而不亵，就是如此了。

  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

  又一次从气氛凝重的杨府回来，虽则杨小姐还没有咽气，大家只以为就是眼前的事，已经在准备白事了。

  沉醉红绡罗帐，不远处，兽状的香炉缓缓输送轻烟。周身缭绕着沉香，苏慕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身下垫了枕头，侧卧着让典诗捏肩捶背。

  典诗这段时间以来也一一目睹了苏慕的辛苦，此时搭讪着就说起来：&1dquo;小姐这么尽心竭力的，一定和杨小姐一见如故吧。”

  是啊，一见如故，话不投机。

  苏慕闭着眼，懒懒地，&1dquo;嗯&he11ip;&he11ip;”

  &1dquo;我们在连城也常常听到杨大人是怎样查访冤案，监察官情、民声的，没想到小姐还有这样一天，杨府所有人现在看小姐和以前都不一样了。杨大人把您看成自己女儿一样呢。”

  &1dquo;嗯&he11ip;&he11ip;重一些，靠右一点&he11ip;&he11ip;对，再下来一点&he11ip;&he11ip;”像是醉了，苏慕的声线拉长，纤长的浓密的睫毛在下方投射出一道扇形的阴影。

  &1dquo;阮公子听说了，一定会更加赞赏小姐的，您这么善良&he11ip;&he11ip;”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典诗傻傻地还按着原来的步调动作，忽然动不了了，她顺着深红的木柱看去——苏慕不知何时转身抓住了美人锤。

  她面色古怪地看着典诗，一字一顿：&1dquo;你说谁？”

  典诗不明所以，眨眨眼，试探着：&1dquo;阮公子&he11ip;&he11ip;”

  苏慕面色数变，看着典诗半晌说不出话。

  良久，她将美人锤抽出来，&1dquo;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歇了。”

  有时候她真拿不准典诗这丫头是傻还是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独出门前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

  ——By白居易

  《花非花》

  ——By白居易

  天之亡我，非战之罪

  ——By司马迁

  第42章事成

  天朗气清，正是出游时刻。

  车架刚行路，忽止住。路旁行人满街阻出处。公子着人询问，酒家娇娘临，琵琶怀抱，词曲风流至。近前听罢，春日记游：

  红蓼花香夹岸稠，绿波春水向东流。小船轻舫好追游。

  渔夫酒醒重拨棹，鸳鸯飞去却回头。一杯销尽两眉愁。

  他喃喃念了几遍，令人将那唱曲的姑娘请过来，&1dquo;姑娘唱的是哪位诗人填的词？从前竟不曾听过，此人是上京的么？”

  马车里，光线半明半暗，公子俊朗的容颜陈列其中，不似凡人。

  娇娘一见阮成章，甚是激动，吸了几口气，好容易冷静一点，却是问道：&1dquo;下可是阮幼度阮公子？”

  一旁侍从代他答是。

  女子自怀中取出一封信来，双手奉上：&1dquo;奴家微不足数，不曾见过词曲作者。想来应是公子友人，特令人寻了奴，教俺在此恭候。言道，若是阮幼度询问，则将此物上奉。”

  她见得阮成章打开信，从中取出个深红的小笺，不多时便自唇边绽开一个微笑，顿时看直了眼。暗自忖道：常听说世有公子，高尚的品德如同雕琢过的美玉，高华的风度恰似祭堂里的礼器，容颜灼人过八月烈阳，风流醉眼胜百年陈酿。我还道这般人物都是他们一派胡言妄想，不料眼前人竟像是真来自天上。

  她正痴，不知怎么就下了车去，待回神，只见车扬尘。

  古刹人烟稀，鸟雀朝人啼。

  苏慕已经等得久了。为与环境相配，面前摆的茶盘、茶具一概都是竹制的，连琴台也是一块青石横亘。

  终于，阶前露出了白玉冠，俊逸逼人的郎君翩翩而至。苏慕一见，当即罢手，衣袖拂过琴弦带起铮铮乱响。

  阮成章含笑道：&1dquo;多日不见，你又出了章来邀我品读？”他寻了石凳，从袖中掏出那张红笺摆在桌上，&1dquo;早听人言，才女笺纸甚是别致，一向不得见，今日可让我得了一页。”

  苏慕却是苦笑，起身向阮成章行了个深深的礼。

  阮成章手腕一转，将茶水倾倒在杯子里，坦然接受了她的礼：&1dquo;&1squo;一杯销尽两眉愁’，尔有何事可愁&he11ip;&he11ip;可是有事相求？”

  苏慕没有起身，她依旧低着头，姿势优美地维持着行礼的动作，声音低低的，有些惭愧：&1dquo;然也。”

  &1dquo;可是损害天理人伦？”

  &1dquo;自然不是，若是那等腌臜事，岂敢来幼度面前现眼。”

  阮成章放下杯子，扶起她，&1dquo;但说无妨。”

  &1dquo;君当日千金一诺，可有相忘？”

  &1dquo;你还是先说是何事吧。”

  &1dquo;友人患病，需今日寻得一株千年人参，否则病灶难消，立时殒命。我知道这是厚颜相求，竟真的请君以千金之物践行一诺&he11ip;&he11ip;愿再为君奉上千两黄金，以补偿所失。”苏慕说着，又是深深一拜。

  阮成章闻言笑道：&1dquo;我道是怎么，你这样为难&he11ip;&he11ip;原来是这样。府中尚有千年人参数株，事不宜迟，这就派人送与你。”顿顿，待苏慕将要开口道谢时补充道，&1dquo;不过我不要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