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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妆台前，水精妆镜里的女孩子也回视着她。

  双眼含水、颊上飞红，像朵风轻雨暖、开到极盛的海棠花儿似的。

  这是生气的模样吗？

  难怪陈嬷嬷服侍她回房的时候，那眼神怪怪的&he11ip;&he11ip;

  她咬着唇角，哗地又把镜奁盖了回去。

  ※

  回到樵荫堂上房的陈嬷嬷神情却十分的欢喜。

  她已经有几年没有动手做些活了，却把丫头都挥退了，亲自拿着美人锤，给靠在榻上的钟老夫人捶腿，一面小声地道：&1dquo;瑟姐儿真是好福气。您这回也可以放心了！”

  钟老夫人眼睛微微地阖着，闻言就半冷不冷地轻哼了两声。

  陈嬷嬷知道她这是还有之前的气，就忍不住说着好话：&1dquo;您啊，就这个狷介的脾气。那可是东宫，是东宫身边的大总管，哪里是低过头的人，在这里能有这个态度，已经是有心中的有心了。”

  她这时比起下午的谨慎和忐忑，就多了几份笃定。

  钟老夫人察觉了这点变化，睁开眼看了过来，道：&1dquo;怎么回事？”

  第45章

  ※

  陈嬷嬷知道钟老夫人的意思。

  她手里捏着美人锤，不紧不慢地为钟老夫人敲腿，一面笑盈盈地道：&1dquo;若不是我就在外头侍候着，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这样的用心。”

  她在窗下侍奉，既是为了方便服侍，也是防着屋中出事，太子当然也清楚，她就曾几回对上太子深沉又凌厉的视线。

  但太子默许了她的存在。

  她也没有刻意地窥视、探听主子相处的情形，这时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地说给了钟老夫人听。

  钟老夫人听着，就长长地吁了口气。

  顾家这一代姊妹五个。

  居长的顾笙昔年求娶者众。扬州桑氏嫡房的七爷与顾崇同朝为官，就曾经想要为侄孙做媒，求顾氏的嫡长女。

  桑氏素有&1dquo;百代声名，维扬维桑”之誉，是士林中一等一的望族。桑家子允文允武，说亲的这一位子弟也是少年出挑，中举之后跟着老师游学几年，既有文才，也通庶务，只等下一科下场。

  顾崇亲自考察过儿郎的人品学识，十分的满意。

  顾笙却跪在樵荫堂上，以绞了头做姑子相胁，不愿意订亲、嫁人。

  那些话叫钟老夫人这个隔辈做祖母的听了，都觉得有些灰心。

  第二天早上长媳云弗来给她请安的时候，眼睛周围都是厚粉也盖不住的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