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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启明（第1页）

洪荒纪七十五年七月十九日夜涿鹿山大雨。

滂沱雨夜，电闪雷鸣，战场被松油制成的火把照亮所以并不黑暗，战场中道武者的的嘶吼，伤员的哀嚎，兵刃碰撞的脆响与雷鸣暴雨之声混杂，战场中央位置道武的光辉交错闪烁。

嘭！！！

天堕发怒一锤挥出，许多道武者被这一锤中蕴含的道武所抹杀，甚至来不及做出反抗与哀嚎，血肉横飞，这却仅是道武的余波。

双方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急转直下，羽用长枪支撑着在泥泞中起身，天堕攻击的主要目标是他。

看着勉强起身的羽，天堕人不人兽不兽的脸上浮现出狰狞与得意，手中双锤故作轻松的搭在肩膀上，声音呕哑：“羽，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在围剿凶兽的时候救我一命？”

起身的羽只感觉血气翻涌胸口发闷，最后还是一口血液喷出才恢复清明，看着眼前曾经共生死的人，羽却很平静：“当初救你是因为你是同袍，是征战凶兽的铁血将领，我救的是那时候的你，我并不后悔。”

天堕似乎是被触动了回忆但随即又恢复狰狞：“西面剿除这么多的凶兽都是我的功劳！大战结束我不该享受么？你们为什么要反对我！！！”

羽却对天堕的说辞嗤之以鼻：“都是你的功劳？战死的同袍呢？而你所谓的享受就是掠夺同族为奴？甚至和凶兽为伍？”

天堕的面目更加狰狞，举起锤子指向羽：“我知道！他们都称呼你为人王！人王羽！看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只要你降，你和你的部下都可以得到保全！”

羽的神情终于浮现出一丝伤感：“我的部下？你可知道目前战场上与你拥趸以命相搏的有多少是你曾经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你可知同袍们的家人又有多少因你亡故？”

随即羽不再多言，左手中显化出另一杆亮银色的长枪，但与右手通体亮银的长枪不同上面有着暗红色纹理，金色的道武气息环绕在双枪之上，犹如昼光。

随后二人再次战到一起，兵刃间的碰撞产生嗡嗡鸣声回荡但很快淹没在战场中。

“杀！杀！杀！都是我的！阻拦我的都要死！”天堕的双锤不断的砸向羽，羽也同样用长枪不断的在天堕身上刺出伤痕，在一个闪身后，黑色道武气息包裹着天堕的似乎是融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陈羽的上空，巨大的双锤重重的砸向羽，羽立刻闪身，下一刻脚下的土地被生生的砸出一个深坑，不待陈羽站稳，天堕又以极快的速度冲杀，他那庞大的身躯一点也没有成为他速度的阻碍，一锤之下羽躲闪不及，只能架起长枪格挡，但是在冲击下身体飞出重重砸在地面上。

战场双方的人虽然还在厮杀，但是战局似乎已经锁定，羽的麾下已经逐渐开始溃散，不是他们畏惧，而是连续十八天的轮战厮杀他们真的很疲惫，看到作为希望的羽也身受重伤，士气也难免动摇。

天堕不想给给羽反击的机会，再次高高的跃起，双锤再次砸冲过来：“你去死吧！”

羽原本萎靡的道武气息再度高涨，竟然持着双枪再次与双锤对上，金色的道武气息光辉鼎盛犹如烈焰燃烧，一枪刺出如同潮涌，犹如阳光划开夜空，天堕闪身不及被刺中肩膀。

“再来啊！”天堕闪烁着目光犹如一头野兽，行为也更加的无章法，这是他选择堕人身为兽身，成为天堕的代价。

双方战至一处，羽的双枪犹如雨点不断的刺中天堕，枪风呼啸于雨中刚猛至极，即使高出羽半个身子的天堕手持双重锤一时间竟然被压制住，重锤旋转着拍来，羽选择硬顶，嘭的一声，双方竟然齐齐后退。

天堕看着羽眼光凶恶，二人从黄昏激战到深夜，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人身的羽可以和自己对战如此长的时间，羽承接人族愿力成为人王，同等力量下自己凭借着兽体尚且已经重伤，而羽每次被打倒都会站起来。

此时，羽吹响了一个号角，隶属于羽的道武者立刻向后撤去。

天堕狞笑着：“现在想跑？晚了！你们都要死在这！天天在你身边的思雨呢！你受伤她还不来救你？”

羽却是沉默着，看着天堕一言不发，也没有要退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

天堕不知羽打算干什么，但是他知道只要杀死羽，人族就再也无人可阻止他，于是他挥挥手，阻止了手下继续追击，众多面目野兽般的堕武者立刻将羽合围。

此时的羽却开口了：“看来你手下的堕武者都在这了。”

天堕认为自己已经胜利，甚至将自己的双锤扔在地上：“是又如何？今天你必死无疑！”

羽却露出了笑容：“那就都去死吧。”

羽说罢竟然旋转枪身重重的拍向自己震碎自己心脉，一瞬间，金色的道武气息更加耀眼如同白昼照亮夜空，这光芒刺痛着堕武者的眼睛。

天堕见到如此景象心下骇然，立刻抄起双锤杀向羽，但就在即将靠近时那与他相克的力量让他再也无法向前，随后光芒再次收缩竟然凝实于那亮银色的长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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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堕，你可敢接住这一枪！”羽因为心脉震碎嘴角逐渐流出鲜血，但语气很是坚定。

天堕没有回答，俯身蓄力再次冲向羽，羽将手中长枪掷出，天堕一改姿态很是轻松的闪开，但他身后的堕武者躲闪不及，长枪穿过人群飞向远处带起无数惨叫。

“就你还是人王！！！真是天真！！！”天堕自然是不敢硬接那一枪，他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用枪支撑着身体的羽很是得意。

羽却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绝阵！起！”空灵很是好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蕴含杀意，涿鹿战场的四周围闪烁起十二道通天光柱刺破黑夜，光柱流转将堕武者和天堕困在其中。

“死！”声音再次响起，无数道白色的如同长枪般的光芒就如同这大雨一般自上空袭来，将阵中天堕、堕武者淹没。

洪荒纪七十五年七月二十日晨，日晴。

羽缓缓睁开眼睛，重伤之下他的视线很是模糊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只是模糊的感觉天亮了，周围传来的体香与碰触到的柔软让他明白自己正被思雨抱在怀中。

两滴热泪掉落在羽的脸上，羽伸出手，尝试为思雨擦去泪水，却再也举不高，思雨握着羽的手靠近自己的脸颊，声音有些哽咽：“羽哥，咱们成功了，你怎么这么傻？非要自己来当饵么？”

羽微笑着轻抚思雨的脸颊：“傻丫头，我不做饵，堕首怎么会上钩？”

豆大滚烫的泪珠滴在羽的脸上，羽继续安慰：“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么？我好困，我再睡一会，等我睡醒咱们就回......”

羽轻抚思雨脸颊的手因失去力量支撑而垂下，思雨轻轻擦着羽的面庞，声音哽咽颤抖：“好，等你睡醒，咱们就回九歌山，就成亲......”

《人王传·启明王·羽本纪》节选：

羽七月率部曲战堕于涿山，十八日夜血战而不退，涿山崩河断，草木泥土皆染赤色，残兵断刃白骨累地，杀伐之声震天不绝。十九日夜，羽明己身势弱必受围猎，强令众人散而布绝阵，独身露弱以身为饵邀众堕武者与其首入局。待入局化全身道武，以思羽枪为引传王力掷予雨，思雨以绝阵为笼，借雨势化雨为枪灌以王力灭杀堕者，至此人族大定。

洪荒纪七十五年七月二十日晨，日晴。白日数流星破空而过，羽力尽气绝崩陨，思雨着红装，伤甚重心力尽而薨，与羽合葬涿山。后世尊羽为启明王，尊思雨为启明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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