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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理群的脾气与学问
*钱理群,1939年生,浙江杭州人。著名文学史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主要从事现代文学、鲁迅以及20世纪思想史等领域研究。
钱理群的学术起步是周作人研究。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们读研究生那时,还没有什么学分制,课也很少,就是自己读书,有时有个讨论会,由某个同学主讲一个题目,大家讨论,导师王瑶做总结,点拨一下。记得当时老钱讲的就是周作人。老钱看过周作人很多材料,讲得很投入,有理有据,我们都很佩服。后来做毕业论文,老钱就选了研究周作人的题目,是采用和鲁迅“道路”比较的方法。不过答辩时却引起激烈的争论,林志浩先生等答辩委员认为论文对周作人的评价过高,基本立论站不住,弄得导师王瑶也有些坐不住了。当时正是拨乱反正,文坛忙于为“文革”时期被打倒的作家平反,周作人虽然是“死老虎”了,但曾经附逆,非常复杂,学界对他的评价还是比较“小心”的。那时的答辩比较认真,不像现在,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一认真就难免有争执。好在论文批判从严,处理从宽,最后通过了,评价还比较高。论文很快就修改发表了,这就是《论鲁迅与周作人的思想发展道路》,老钱的奠基之作。
整个1980年代,老钱都处于学术的兴奋期,论文一篇接一篇发表,包括他和我及吴福辉合作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都是这个兴奋期的产品。老钱最倾心的仍然是鲁迅和周作人研究。他一发不可收,持续写了专著《周作人论》《周作人传》,还有其他关于周作人和鲁迅的论文。
像周作人研究这样的题目,在1980年代虽然有些忌讳,却又是先锋的、时髦的,是思想解放的大潮催生了这类课题,学界内外对这类研究会格外关注。2010年前后,钱理群在他的书房中
老钱选择研究周作人去敲响学术的大门,也不只是因为“先锋”,这种选择背后可能有老钱本人的经历、心态在起作用。
老钱是志向很高的人,却历经坎坷,始终有些怀才不遇。1956年他考进北大中文系新闻专业,一年后随新闻专业转到人民大学新闻系,他是从人大毕业的。当时大学毕业生全由国家统一安排工作。老钱最初被分配到北京的一个文化机构,不料遇上精简,不进人,便被再分配到偏远的贵州,而且一竿子到底,去了安顺的一间卫校教语文。可以想象,这位名校毕业的世家子弟一踏进社会,就如此不顺,是多么无奈而寂寞。“文革”爆发之初,老钱也曾参与“造反”,和当时许多年轻人一样,很激进,但由于家庭背景不好,又被“文革”边缘化,甚至受批判,吃了不少苦。老钱是向往“革命”的,可是“革命”抛弃他。他在困扰中拼命读鲁迅,鲁迅成了他精神上的救命稻草。从北京到安顺的这一段曲折的人生经历,大概就是给老钱后来的学术垫底的。
1978年,老钱考上北大中文系研究生,那时他已经过了四十岁(据说他当时少报了一岁,因为过了四十岁就不能报考了),是个“老童生”了。老钱的鲁迅读得多,有比较充分的学业准备,他的考研成绩名列前茅,当时还作为事例上了《光明日报》。老钱甚得导师王瑶的赏识,王先生那时正在研究鲁迅的《故事新编》,就让老钱当助手,帮着整理材料和参与写作。老钱原来是准备继续研究鲁迅的,他选择研究周作人这个题目,也与鲁迅的研究有关。老钱感兴趣的是周氏兄弟为何“道路不同”,是否可以从知识分子的人生选择上做点文章,这确实是一个非常迷人的题目。老钱出身大家庭,家庭成员的各种政治走向复杂,兄弟姐妹往往“道路”不同,命运也迥异。老钱自己也是向往革命“道路”的,却又被革命所抛弃。对于“道路”选择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命运感,可能就导致老钱对研究周氏兄弟“道路”的差异特别感兴趣。
老钱的研究带有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是性情中人,却也是时代的产物。他要通过周作人研究重新发现“自我”,同时也发现“五四”的价值。在1980年代,“五四”是很神圣的标杆,不光是老钱,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几乎都有这样的梦想——返回“五四”,以为返回“五四”就可以重建被“文革”搅乱了的社会秩序,就可以很自然地通向开放、民主和健康的未来。老钱并未超越我们所处的时代,他同样是无条件地崇拜“五四”,选择鲁迅与周作人的“道路”比较,也正是为了发掘“五四”思想资源。在老钱看来,周作人足以代表反封建的潮流,站到了“五四”的时代高度,其所主张的个人独立自由,以及适度的远离时代潮流中心,都可以成为当今的“思想资源”。老钱格外看重“五四”时期的周作人,认为周作人要比一般“五四”先驱者更有思想,也更了解中西文化,因而对新文化运动的贡献也更大。这些观点都是有根据的。老钱在这一点上建立了他的学术自信。
但老钱显然也碰到了难题,他不能回避周作人后来“落水”的事实,为解决这个难点,他想通过周氏兄弟“道路”之比较,去观察二人思想的异质性和矛盾性。很多时代性的大问题,老钱都力图从知识分子(主要是文人)思想选择的层面给予解释,尽管这种解释有些大而化之,仍未能深入到性格、心理等更深入的层面,也可能夸大了文人这一特殊阶层的“代表性”,但老钱的研究还是比较充分满足了1980年代对现代文学提出的问题。
从那个时期开始,老钱就形成了自己的研究格局——他喜欢抓大问题,喜欢考察“道路”的选择,他把知识者特别是文人的“精神历程”看得尤为重要,往往就当作时代潮动的标志。他擅长做“现象研究”,办法就是找几个作家作为个案,挖掘其精神变化,由此勾勒时代变化。和一般学院派不同,老钱的研究并不追求所谓“价值中立”,而力求有对于现实的“观照”意义。他的“精神现象”研究都是有现实意义的。他从周作人那里重新吸取“五四”反传统的精神,思考启蒙的意义,特别是人道主义与个性解放的价值等问题,这些其实都是1980年代流行的话题,是当时知识分子所热衷讨论的。后来老钱又关注新中国成立之前一些作家的思想精神变化,同样是有现实的指向,希望重新梳理革命的传统,从历史中获取某些启示。
时过境迁,在新一代年轻的学者看来,也许老钱研究周作人的思维方式和某些概念已经显出有些老旧,但这不妨碍它具有鲜明的思想史上的价值。老钱的周作人研究,是1980年代鲜明的思想成果之一。
老钱后来转向研究1957年“反右”,研究毛泽东,研究“文革”,所有这一切,基本上都是延续他1980年代治学的路子,不过似乎越来越卷入政治,批判性也越来越强烈。
老钱毕竟是中文学科出身,对社会精神现象有特别的敏感,善于使用象征性的归纳去完成深度分析,使用材料偏重知识者的认知及感受,多从文学的角度勾勒现代思想史的线索。这当然也有其所长,特别是在精神性的评说方面,但在历史学者看来,这些研究也许不够缜密,文学性的发挥太多,所谓“历史现象”的抽象解释也未免有太多的感情色彩。以思想史代替文学史,可能造成学科的“越位”,在文学史与政治思想史两头不讨好。但老钱有学者的坚执,他还是一以贯之,有自己的研究方式和惯性。他仍然迷恋于知识者的精神现象,相信这方面的研究是能抵达历史深处的。
老钱自然不属于循规蹈矩的学者,他有持续的强烈的使命感,有广大的现实关怀,又总是很叛逆,对于官方的、流俗的东西有本能的反感,对于民间的处境却格外同情。他非常天真(当然也是非常难得)地相信思想的价值与精神的作用,如同他自己一本书所说,是富于“堂吉诃德气质”的。老钱一边写作,一边想象着文章的移世作用,总想做一些能转移视听、改进社会的事情。他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很可爱又可贵。
记得老钱写过一篇文章,是讨论“单位”对于个体的影响的,认为个人很难摆脱“单位”的制约,这就形成了某种个性压抑的生活形态与思维惯性。其实老钱也一直有“单位”,不能不做“单位人”,也就是所谓“体制中人”。不过老钱比较幸运,他后半生的“单位”北大,有很多思想的缝隙,相对比较自由,老钱也可以“任性地”发表自己的言论,包括某些可能有点“犯忌”的言论。老钱的个性没有被压抑,而且似乎越来越舒展。他多次受到有关方面的批评,甚至是有组织的批判,但几乎每次都是有惊无险,老钱照样“任性”地发出自己的声音,照样一本一本地出书,名气也越来越大。他不只是现代文学的专家,也是颇有影响的自由思想者。
生活中的老钱很厌恶政治,一谈到官场就要皱眉头的,但他一刻也未能脱离政治,甚至可以说,他对政治其实是热衷的。在朋友聚会时,指点江山,议论时政,臧否人物,是他的一种爱好。记得有一回在香山聚会,晚间散步,有同学开玩笑问老钱,老兄这样多的批评与政见,就不知做件事有多难,让你去当个县长、镇长什么的,你能做成一两件实事来?老钱说“这个我可干不了”。虽是玩笑,但这样的要求对老钱未免苛刻。老钱其实就是一介文人,他对自己的社会角色定位很清晰,就是当自由的思想者和现实的批判者。他的思维深处有马克思主义教育的积淀,相信历史的规律,也相信有某种完善的制度,他致力于思想界的批判,始终怀有社会改革的理想。
在他的文章中我们总能感触到某些强烈的政治诉求。特别是他近年来关于“反右”及“文革”的研究论作中,政治性的诉求就表现得更为明显,这对于学术可能是得失参半的。身为学者,老钱也在追求学术的尊严与自由,但更多时候,老钱总想象着自己在超越“体制”,站到“民间”(其实“民间”也很复杂)立场发言,这又可能被“事功”所牵引,失去某些自由。老钱如同一个足球守门员,罚点球时,站在球门中间,防范着球门的两边,但哨子一响,他只能扑向一边。老钱多数情况下都是扑向现实“事功”这一边的。
老钱深受鲁迅影响,他欣赏鲁迅的“反骨”,学习鲁迅的批判性思维,不过,他并不心存鲁迅那样的哲人式的悲观与“绝望”,老钱毕竟是理想主义者,他对于“不合作”的反抗还是抱有天真的梦想的。志则大矣,尚非其时。老钱很真实、坦诚,也有些峻急、易怒,这也影响到他的文风。读他的文章不能隔岸观火,你很难找到中庸平和四平八稳的气息,他喜欢用诸如“拷问”“逼视”“还债”等情绪化的字眼,他不断从历史描述中延伸出严峻的问题,让读者引火烧身,感同身受。
老钱永远那样热情、投入、异端、叛逆,年近八旬,还蓬勃有生气。他几乎没有什么爱好,吃顿饭都可能在想问题,老是催促自己“赶紧做”,写作就是他生活的全部。据说他每天醒得早,躺在床上构思一天要写的文章,一起床就笔耕不止,每天都能写上几千字。他的书一本接着一本出,我阅读他的书的速度(其实很多还来不及看)赶不上他出书的速度。老钱很喜欢当老师。他讲课非常投入,激情飞扬,有自己心得,又常常来点煽情,大冬天都会讲得满头大汗。学生很欣赏他,选他当“北大十佳教师”。退休之后,老钱仍然喜欢和读者特别是青年学生联络。众多青年人来信来访,他不厌其烦地接待。他成了年轻人的偶像,拥有众多的“粉丝”。老钱也谨慎地发现如今的青年过于势利,他说大学在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句话被当作名言到处传播,但这并不妨碍老钱继续和青年密切交往,老钱一如既往地当“青年导师”,总是寄希望于未来。
顺便说个逸事。2001年夏,在一次会议上,某高层领导点名批钱理群,指钱在一本书中批判现今是“吃人”社会。其实有误,那文章不是钱理群写的,只是收在钱理群署名的书中。刚接任的北大党委书记很紧张,讨论如何处置。当时我当中文系主任,在会上说:历史证明因言获罪有些不妥,除非有红头文件,否则不要轻易处理。书记说:“当然,我又不是傻子。”便指示副校长去和钱谈话,同时向上报告,说是老钱已提高认识,我们妥为处理。结果钱毫发未损。但外界炒得很凶,说钱已被“开除”云云。
我知道老钱不太上网,这对他可能是一种幸运,他可以过滤许多嘈杂的声音,包括对他的批评。这样他就可以更好地沉迷于自己的思考和写作。一个健全的社会总要容许有不同的声音,容许有批判的角色存在。在我们有些沉闷的社会文化结构中,有老钱这样的理想主义的批判的角色,有些听起来不那么谐和的声音,未见得是坏事。
据2014年12月14日在三联书店举办钱理群作品出版发布会上的发言稿,稍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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