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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五回 康侍郎敛财遭火难 毕尚书潜身逢水殃(第2页)

骤雨飘风去,轰雷掣电来。

屡传军机报,偶救济世才。

敛财遭火难,途穷鬼门开。

那日丰乐楼大火,城中抢救不及。闹乱了半日,方才扑灭余火。种洌闻知,大吃一惊。急去寻时,那康捷并众人早已化为灰烬,那里去寻尸骸?只有那对风火轮不怕火焚,为种洌寻回。当时望空哭了一场,只得回去。后种洌将金子交与金人,护种师道灵柩西归,葬于万年县神禾原种家墓地。自此隐居不出,寿至八十,无疾而终,此是后话。

再说康捷于丰乐楼烧死一事,早已传遍东京。那吏部尚书毕应元闻知,心中大惊。原来自送走盖天锡后,张鸣珂虽进京供职,然留京不长,便到邓州张叔夜处。是以偌大东京城中,昔日伐梁山诸人,独剩毕应元一个,形单影只。后闻盖天锡遇刺,万分悲恸,愈觉孤掌难鸣。那时节,金军初围东京。毕应元力主召各地勤王之师,协力抗敌。一日退朝,街边远远地见一个后生,一双眼只顾瞧自己。毕应元见他瞧的尴尬,却记不起在那见过,只得擦肩而过。行不数步,只听背后有人道:“阁下莫不是毕尚书?”毕应元回头看时,正是那后生,便转身道:“足下高姓,如何认得毕某?”那后生上前,拱手施礼道:“小子魏守义,乃魏辅梁之子,当年曾随家父助陈道子收复兖州。昔日曾听陈道子提起阁下,惜无缘拜识,故今日冒昧相问。”毕应元听罢,笑道:“原来是魏公子,令尊大名,毕某早有耳闻。当年随云、陈二公讨梁山时,便有心结识,惜彼时令尊已功成身退,无缘得见。不知公子怎地到东京来?”

看官听说,原来那年魏生应举,因无应试名额,便贿赂上官,弄虚作假,将他人挤下来,方才得中进士。不料喜报到日,魏生前脚刚去,魏辅梁后脚便为李开等寻着,畏罪跳崖。那李开宅心仁厚,见魏辅梁已死,遂不去为难魏生。魏生既高中,得授蒙阴县县丞。官位尚未焐热,便接魏辅梁身死之信。魏生向上官告了假,急急回九仙山。只道是魏辅梁失足坠崖,甚是伤悼。遂搭个草庐,为父守孝三年。三载之间,天下风云骤变,魏生却不理会。一心研读尚书,为父守孝。转眼服丧期满,魏生补会稽县县丞之缺,依旧出仕。因他精通尚书之学,颇著才名,得上官器重,一力提携。因此不过一年,便官至徽猷阁学士。到京未及半载,听人说起毕应元,便打听备细,有心结识,那日恰遇撞着。

回说当日魏生将原委说了,毕应元喜道:“令尊立下大功,不图名利,乃得道高士。如今公子得授徽猷阁学士,正是后生可畏。”当时两个又说了些闲话,毕应元便邀魏生同回家中,设下宴席,两个把酒畅谈。正是酒逢知己,言语投机。是夜,毕应元就留魏生在家中安歇。自此魏生与毕应元常常来往,情好日密。

转眼已近岁末,彼时东京形势,好似黑云压城一般,愁闷杀人。那时节,张叔夜已引勤王兵到,毕应元、魏生与主战大臣虽极力劝谏,怎奈钦宗是个没主见的人。今日主战,明日主和,弄到接末,战和摇摆,终致粘罕、斡离不东西两路会师,攻破东京外城,仅存内城。毕应元等悲痛莫名,已然无济于事。那日正是十一月二十九日,钦宗于内城与众臣商议,真个是人人摇,个个垂头。忽见宰相何栗、济王赵栩出使金营归来,奏报金人已允割地议和,然邀上皇亲自出郊至南青城谈判。钦宗道:“上皇惊忧成疾,必欲去时,朕当亲往。”毕应元谏道:“陛下,此事万不可行。金虏言而无信,如今官军据守内城,羁縻金人,尚有回旋余地。一旦出城,受制于人,则大事去矣。”只见吏部侍郎李若水道:“虽如此说,然如今内城早已无兵可用,各处勤王兵马又消息隔绝。金人若知虚实,倾力来攻,旦夕难守。若一味迁延,稍有差池,恐玉石俱焚。为今之计,金人既言和谈,若虚与委蛇,便是罪责在我。故陛下当往,若能和谈退敌,则社稷幸甚,异日徐图雪耻不迟,臣愿随行同往。”当时众议不决。钦宗思忖半晌,方道:“朕意已决,便依李侍郎之言。”众臣唯唯。

当日退朝,毕应元自思道:“天子轻信金人,社稷危矣。张公虽引兵血战多日,亦难挽大局。如今我留在城内,徒劳无益。今城中乏粮,朝廷放出风来,要放一批百姓出城。不如混在难民队里出去,投奔东道云总管,或有解救之法。”当日思量已定,便去秘书省寻魏生,却遍寻不着。至魏宅时,只见家中仅剩一老仆,亦言数日不见魏生。毕应元心中大疑,待要再寻,怎奈各处金兵把守甚严,只得回去。

转眼又过月余,毕应元多番打听,果得朝廷放百姓出城之信,不由暗喜。挨到那日,毕应元备足干粮盘缠,将包裹打栓了。换身粗布麻衣,漆了头面。因恐露出马脚,只好将旧时披挂、弓箭、铁枪都舍了。听那更楼上已是四更五点,便悄悄开了门,奔上街来,投南门难民队里。看看已是五更,天色微明,城门已开,那些难民潮水般挤向城外。毕应元也顾不得许多,杂在人丛中望外便走。甫出得内城,心里暗暗叫苦。原来内外城之间,早有金兵全副武装,沿路把守。大众缓缓而行,到得外城门,亦见金兵守把,盘查众人行李包裹,见有金帛等物,一概掳走。那些难民要保性命,那敢抗争,只得忍气吞声。到了此际,饶你毕应元智计过人,亦无可如何。只得老老实实任金兵搜走银两,方才放行。毕应元出得城门,虽是身无分文,然已脱虎穴,心中暗喜。

忽听得城上大声道:“毕尚书那里去?”毕应元听闻此言,不觉回头去看。见城上竟立着魏生,身边金将哈哈大笑,右手一指,守门金兵赶上,将毕应元拿了。看官听说,原来金兵破城后,恐遇抵抗,便下令没收民间兵器,又各处搜捕宋朝宗室及主战派大臣。那魏生便是先已被捉去,吃几番拷讯,打熬不过,遂变节投敌。因他识得主战派大臣,因此金将引他登城,盘查出城之人。若有主战大臣,便一一指出。当日毕应元乔装打扮,魏生看不真切,却见其身形甚似,遂报知金将。金将命他呼唤名字,那毕应元果然中计,因此遭擒。

毕应元既被捉,吃下在狱里,与那些被捉的主战大臣,关在一处。如此又过了月余,那日忽有金兵来,将毕应元等一地里解到金营。彼时钦宗及李若水等大臣,吃金人两番胁诱,再入金营,即被扣住,备尝屈辱。当日见毕应元等亦到,钦宗放声哭道:“朕悔不听卿之言,以至于此!”毕应元亦哭道:“事已至此,望陛下善保龙体,从长计议。”李若水闻言,亦生悔意。是夜,听得帐外议论纷纷。传说金人已在南薰门外挖下壕堑,准备立异姓为君。钦宗、毕应元、李若水等听了,泪眼相对,唯叹息而已。

次日天明,徽宗亦吃金人胁迫,到了金营。粘罕召徽宗、钦宗及众臣入帐,言谈之间,忽变了面皮,对徽钦二帝道:“汝父子穷奢极欲,中原之民苦苛政久矣。今日大金奉天伐无道,拟立张邦昌为帝。汝若识时务,便将龙袍脱下,自行禅位,可保富贵。”徽宗、钦宗骤闻此言,如雷轰过的鸭儿一般,半晌言语不得。李若水挺身上前,怒斥道:“上皇为生灵计,罪己内禅。我主仁孝慈俭,未有过行,岂宜轻议废立?”粘罕道:“人无信必死,国无信必亡。南朝屡屡失信,不亡若何?”李若水道:“若以失信为过,公其尤也。”粘罕听了,只是冷笑,以目示意,早有金兵上前逼二帝易服。李若水见了,以身抱住钦宗,大骂金人道:“汝等言而无信,与禽兽狗辈何异?”言未毕,早吃金兵拽出,猛击其面。打得牙齿脱落,流血满面,仆倒于地,宋君臣皆大惊失色。

当下金兵将李若水扶起,又复劝降,李若水骂道:“天无二日,若水宁有二主哉!”粘罕道:“公父母春秋高,若能弃暗投明,便可归家奉亲。”李若水笑道:“吾不复顾家矣!忠臣事君,有死无二。吾亲虽老,自有兄弟养赡,吾无忧也。”遂手指粘罕骂道:“汝为封豕长蛇,真一剧贼,灭亡无日矣。”粘罕大怒,令金兵拖出帐外,直至郊坛下。李若水骂不绝口,金兵挝破其唇,血肉模糊,犹作歌道:“矫问天兮,天卒无言。忠臣效死兮,死亦何愆?”骂声愈切。粘罕大怒,命兵士将李若水裂颈断舌而杀之,宋君臣莫不掩泣,时靖康二年二月初七也。后金人下葬时,得一诗于其衣襟,诗曰:

胡马南来久不归,山河残破一身微。

功名误我等云过,岁月惊人还雪飞。

每事恐贻千古笑,此身甘与众人违。

艰难重有君亲念,血泪斑斑满客衣。

徽钦君臣见李若水惨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谁敢出头。粘罕叹道:“大辽之亡,死节之臣甚众,南朝惟李侍郎一人耳。”毕应元听闻此言,心中不忿,挺身道:“久闻国相乃北地豪杰,何轻量天下士耶?”粘罕转头,见毕应元口软,便转了笑脸道:“吾闻南朝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毕尚书文武全才,若能相助大金,定可勋书竹帛。”毕应元不语。粘罕见了,便教兵士与毕应元松绑。

当时粘罕拍手,只见魏生从帐外进来,劝毕应元道:“毕兄,古今之事,有可为不可为。宋辽争雄,已过百年。然大金一兴,平辽灭宋,不过数载之间,可见天命所归。尚书云:‘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身,国必亡。’赵宋江山,乃是当年从柴家孤儿寡母处夺来的,如今徽钦无道,又为大金取之,此天道循环之理。适才兄长虽出言顶撞,然国相宽宏雅量,渴仰人才。若能归顺,共佐圣主,仍不失富贵也。”毕应元见了魏生这副嘴脸,不由怒从心头起,指着魏生鼻子骂道:“你这该死的内间叛贼,背君禽兽!此等言语,恰似放屁。往日毕某瞎了眼,与你相交,恨不能将你这软骨头碎嚼!”魏生听罢,大惊退步,望粘罕身后躲避。说时迟,那时疾,毕应元大踏步抢到壁边。拽下粘罕那副弓箭来,弯弓搭箭,飕的望粘罕便射。粘罕大惊急闪,那只箭从耳边擦过。余力未衰,恰射着魏生,穿心而过,众人一齐大惊。毕应元再要射时,早吃左右金兵擒下。

那边厢,粘罕恼羞成怒,喝令将毕应元推出。左右得令,将毕应元一左一右挟定,脚不沾地,拖出帐外,直到汴水边。拳脚齐施,将毕应元打得死去还魂。一金兵揪住毕应元头,望汴水里狠命按下去,又提起来,来来回回岂止数十遭。初起时,毕应元手脚兀自挣扎,其后渐渐动弹不得。提起看时,只见浸得眼白,已是溺得半死。粘罕兀自不解气,喝令用“游龙宫”之法,将毕应元一索捆翻,用麻袋装了。袋里盛了石块,丢进汴河中。可怜那毕应元精明半世,忠谨为国,却为小人出卖,惨死敌手,亡年四十五岁。后人有诗叹道:

魁伟非俗表,多谋有贤名。

屈身决疑案,诚交忘年情。

捭阖强梁灭,飞箭豪虏惊。

惜哉奇功败,汴水夜长鸣。

毕应元既死,徽钦君臣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言。金人遂无顾忌,修书一封,投入内城。彼时徽宗、钦宗在金营,城中乃是少傅孙傅辅佐太子监国。拆书看时,竟是金人欲废赵氏,改立异姓。太子见了,惶恐无计。孙傅道:“现今可谋大事者,唯枢密张叔夜一人。”便亲往枢密院,寻张叔夜。比及到时,却不见张叔夜,僚佐告道:“昨日张枢密长子张伯奋与统制吴革举兵抗金,惜事败身死,眼下往朱雀门吊孝去了。”孙傅大惊,连看官亦吃惊道,那张伯奋往日神威无敌,未尝败绩,如何便事败身死?正是:半世父子生死别,一朝兄弟阴阳隔。看官欲知其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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