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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婢就放——等等,旺福?”霜降有点茫然,“旺福能咬得过刺客?”
“不能。”
“……”
“但它警觉,有贼闯宅便能把人叫醒。”花月道,“只要我们醒了,那就谁来都不怕。”
黎筠听得很惊讶,左右打量一番,心想这清冷的小苑里竟还藏着护卫,不过这少夫人怎么就这么自信,万一来刺杀的人功夫比院子里藏着的人更高,那她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在半个月之后有了答案。
半个月连续不断的折肺膏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有人按捺不住了,趁着月黑风高便带了几名武功绝顶的刺客翻墙而入。
他们来之前就打听好了,府里养了狗,但这几位有信心,功夫到家,保管不会将狗惊醒。
结果几人嗖嗖落地,沉睡中的旺福还是“嗷”地一嗓子叫了出来。
“怎么回事?”有人愤愤不平,“谁出了声音?”
旁边的刺客沉默地看着他脚下踩着的狗尾巴,长叹了一口气。
狗吠叫醒了主屋里睡着的三个人,黎筠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少夫人莫怕,小的——”
话没说完,手上就是一紧,花月拉过她和霜降,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拔牙床里头的暗道。几人跌跌撞撞地从暗道逃到京兆尹府的时候,黎筠才明白了什么叫“谁来都不怕”。
这谁追得上她们啊?
京兆衙门半夜是没人的,只几个衙差守着堂子,朝凤收到消息赶过来一趟,将她们安置在了衙门的厢房里,让人守着她们睡了个好觉。
这一通折腾,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花月这身子还是不太舒坦,黎筠忍不住劝:“要不还是回将军府去,至少护卫多,不用总逃。”
花月轻笑:“哪儿是想回去就回得去的?”
欲言又止,黎筠沉默。
她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少夫人怀了身子反而失了宠,师父同她说,少夫人不是失宠,是压根不想被宠,但凡她肯给三爷一个台阶,两人也不至于闹到今日这一步。
也就是说,只要她去求求三爷,这将军府就回得去。
可是,看看她眼里那几抹寡凉淡漠,黎筠摇头。
少夫人不会去求的,哪怕今儿没那条暗道,她也还会待在那小苑里。
朝凤陪花月说了会儿话就走了,她倒不是急着回府,而是柳成和还在栖凤楼跟人喝酒,她要回去接一趟。
栖凤楼里灯火通明,李景允坐在主位上,余下之人七歪八扭,都已经喝了不少。她是中途离席的,苏妙见她回来,仰头便问:“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急急慌慌的?”
“没事,去了一趟京兆尹衙门。”在她身边坐下,朝凤瞥了主位上一眼,没敢大声说。
他们这一群人都明白,三爷最近与那殷氏分外不对盘,提都不许人提。以前有人要给三爷送些佳人美眷,他还给人甩脸子,如今歌伶坐他怀里他也丝毫不拒,若不是还守着庄氏的孝期,那将军府里怕是又要添喜了。
提防着三爷生气,朝凤想,她还是噤声为妙。
可是苏妙向来好奇心重,最不喜欢人话只说一半,当即就嘟了嘴拉着她的衣袖晃悠:“那京兆尹衙门有什么好去的,柳公子在这儿坐着都没动,怎的偏生要你过去。朝凤姐姐是不是看我喝醉了,蒙我呢?”
“没。”朝凤低头跟她使眼色,“表小姐喝醉了就歇会儿。”
苏妙醉眼朦胧的,哪儿看得见这示意,不依不饶地道:“快说给我听听,他们说的那些个诗词歌赋都无聊死了,我就指着你出去一趟带点儿趣回来。”
拧不过她,朝凤瞥了李景允一眼,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低声道:“花月那边出了点事,去了京兆尹衙门,我过去帮着安置了一番。”
“小嫂子?”苏妙挑眉,丝毫没压低声音地就喊了出来。
原本热闹的席上突然一静。
李景允捏着酒杯的手僵了僵,冰冷的墨瞳朝这边扫过来,带着点秋夜沁人的凉风。
打了个寒战,朝凤捂着苏妙的嘴赔笑:“表小姐喝醉了,三爷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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