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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韵没什么力气的应声,靠在沙上半闭着眼睛忍受下一阵阵的恶心。
顾屿山温热的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似乎被这个热度给吓到了,忍不住问:“你昨晚去干嘛了?去冰箱里睡了一夜?”
沈韵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明明睡了一整晚却满是红血丝,因为感冒,唇红到几乎有点妖异,“我?没干什么。”
“只是把沈家给砸了而已。”
顾屿山:…………
“你可以不要兴致冲冲的说出这件事吗?”
“为什么不?”她扬了扬眼尾,“这不是一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情吗?”
并不是。
顾屿山在心底默默回答。
他并不希望沈韵与沈家人过多接触,那是她的病根,是她痛苦的根源,每多相处几秒都有可能让她的情绪失控。
在他看来,沈韵与沈家人断绝关系才是最好不过。
可他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沈韵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倔强,她已经将沈家看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失去沈家作为支撑她造作的支柱,她的生活会越平淡。
这是最矛盾的地方。
沈韵并没有将绘画当作终生的追求,她对一切都看的很淡,一直处于一种游戏人间的状态,除了狠狠针对沈家,这么一件事,一切都是可以轻易抛弃的。
可她越与沈家人接触,这样的状态也会越来越严重,步入一个死循环中。
曾经的十年,沈韵每一回和沈明通话必然争吵,每次争吵后必然做噩梦,严重的时候要靠吃安定才能平静下来。
这几年因为拥有了和沈明顶撞的底气,稍微好了一些,起码会笑了,笑的张扬又肆意,眼角眉梢都是快意,可谁也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
顾屿山默默越过了这个话题,拿起早就替她准备在茶几下的药箱冲泡了两包感冒药给她灌下去。
“你今天来干嘛?”沈韵将药一饮而尽,问道。
“没干嘛”,顾屿山轻声说:“想着有些日子没来,看看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顾屿山,我现在二十四”,沈韵笑起来,眼睛里盛着奇异的光,像是已经看穿了他:“不是十四岁。”
“现在想吃点什么吗?”顾屿山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接着问:“喝点粥或者吃点什么别的?”
“我不饿”,沈韵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这是不想说话的意思了。
顾屿山默了默,给她找了块被子盖上,“那就到沙上睡一觉,出身汗就能好了。”
沈韵应声点了点头,就着沙扶手躺下了。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生过许多回,十来岁的沈韵身体并不算太好,她不喜欢去医院,顾屿山拿她没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守着她出汗退烧。
那时候的沈韵比现在封闭,比现在冷漠,是个冰块一样的女孩甚少理人,顾屿山在得知真相后耐心捂了她好多年才终于看到她冲他笑一笑,当然,也不止冲他笑,还冲许多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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