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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场景太真实，连同施煜隐隐约约的哭，让他身临其境，心情跌到了谷底。

他最近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有吗？他有学习压力这种东西吗？他一边茫然不解，一边打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吹散噩梦带来的沉闷。

“哟，大学霸醒了呀，请问这节自习课你睡得怎么样啊？”

王小满抽空瞅了眼满脸正写着阴阳怪气四个大字的同桌：“我梦到我死了。”

齐星越：“……”

齐星越：“我说你能不能梦点吉利的。”

王小满揉捏太阳穴：“你说我最近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齐星越惊恐：“大白天的你少说疯话，不然你去找个大师驱邪吧，或者去寺庙拜拜。”

王小满重新趴回桌子，打算将无所事事贯彻到底，齐星越忽然拍了拍他，凑过来压低声音：“我知道了，你是被施煜缠上了，他应该是找了哪位大师做法，使了什么阴毒法子，想让你重新爱上他。”

“……”

他真是不敢恭维这人的智商。

不过最近施煜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怪异，不仅是怪异，已经升级到了诡异。一个之前不喜欢他甚至称得上是厌烦他的人，怎么会在一朝一夕间突然变了个性子，还表现出想追他的意图。

他才不信施煜会真的喜欢他，明明都把他的告白信和花束都扔进了垃圾桶，还说非言清不可……

对了，告白信！

王小满倏地坐直身体，抓住被他吓得呱呱乱叫的齐星越手臂，道：“明天早上和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周三下午放学，王小满和齐星越并肩走出教室，迎面遇上施煜，几人目光对上，男生淡淡垂下眼睫，像是没有看见他们一般，在他们面前缓步离去，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齐星越立即看向旁边的人，带着不知所措的询问：“你们……吵架了？”

王小满对于施煜的刻意忽视感到些许错愕，他感到莫名的不舒服，沉甸甸压在心头，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

“没有吵架。”他说。“他可能只是恢复正常了吧。”

周四早上8点多，王小满与齐星越在公交站碰头，两人踏上缓缓停稳的公交车，朝着与学校相反的方向。他们没有去学校，在人民广场下了车，没有一丝丝停顿，他轻车熟路拐进广场侧边，穿过一排排打太极的大爷大妈，直奔一处隐蔽的地方而去。

齐星越跟在他后头：“你来打太极?”

王小满头也不回：“打人。”

喧闹逐渐在身后沉寂，前面传来几声恶劣的笑，映着卡通人物的白墙之下，围着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抬起的脚，勾着一摊烂泥般的人，那张红白交加的脸看起来实在狼狈不堪，烂泥匍匐在别人的脚下，像是被围剿的兔子，瑟瑟发抖。

王小满驻足观望，齐星越正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一时没看到面前的人停下来，直挺挺撞了上去。

“卧槽，干嘛突然停下来，你在……”齐星越后知后觉住了嘴，眼前完全是360度呈现校园霸凌现场，对于他这个在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朵来说，实在是可以说得上是视觉加心理双重震撼了。

“拍照。”王小满忽然出声，齐星越嘴巴张了个“啊？”，默默照做。

“卢子尧。”随着王小满轻轻浅浅的一声，兔子红红的眼睛望过来，被强制抬起的下巴露出纤细的脖颈，看起来脆弱不堪。

围着他的几个男生也同时转过身，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玩意，讥讽的言语毫不掩饰：“哈?这不是我们2班的学习标兵王小满嘛，我说今天你们同性恋都凑一块去了啊，玩得挺重口味啊。”

“莫非你们两个孤儿看对眼了？”

齐星越：“你们有病吧，嘴这么脏，是不是有爹生没娘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