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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第1页）

只不过用头发想，连山月也不会回万法门的。

不管是和万法门的仇敌差点成亲，还是作为一个剑客，都是无法解释的事情，除了谢清霏，谁会不计较呢？

再说，就算她将过错都推给师尊，要想留在万法门，也是要剔剑骨、挑手筋，再也无法执剑的，连山月真的能做到吗？

若她真的只是柔柔弱弱的人间公主，来万法门躲避战乱，从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一身剑术或许还可以，可现在，她有了足以成为下一个师尊的剑术，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师尊真是当局者迷。

还有他的师妹，虽然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神经质了，但还是不怎么聪明。

“小寒，师尊让你去还是……”

“是苍烟落，师尊让他去万法门。”万尺寒疑惑地说，“不过这些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师兄你的任务又不是这个。”

姬无月的任务是找到玄武印。

原本他以为这是要找连山月的，但师尊却说让他从蓬莱入手。

“你这么记仇的性子，难道不会留着仇人慢慢折磨？”

师尊这么说的时候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右手垂入清澈的池水中，脸上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种情况姬无月很是熟识，他第一次见到师尊裴觉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接连挑衅各大门派、世家，没人知道他是一心求死还是疯了，但最后他不仅活了下来，还赢

得漂漂亮亮。

裴觉的阴影笼罩在姬氏的头顶，没有人知道族中的天才会不会就是下一个死在他手里的倒霉蛋，然而在这般充满了恐怖的气氛中，姬无月却看到了一条路。

下一位接下战书的姬氏族人不战而败，根本不敢出面，姬无月主动请缨代替她去。

旁人都躲闪不及，他却凑了上去。

当时的裴觉也是这样的笑容。

无聊、轻慢、厌恶、就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野兽，不得不暂时屈从。

当年他以为裴觉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对手而不满。

时至今日，姬无月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在想什么呢？”

沉浸在回忆中的姬无月被他拉回现实，他还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看着池水，仿佛对一旁的弟子毫不关心，这句话也像是随口一问，并不需要答案。

姬无月没有隐瞒：“在想当初见到师尊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想的。”

他将伸进池中的手收了回来，慢条斯理地擦着，看起来就像是久病之人。

还是这样，姬无月想，他一生中最大的转折，在师尊眼中也不过如此。

他自然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反而换了笑颜，怀念似的问了出来：“我只是在想，师尊为什么不仅没有杀我，反而收我为徒。”

“很好奇？”

姬无月点点头：“是有些。”

池水又恢复的平静，裴觉顿感无趣，漠然道：“我不杀小孩子。”

“只是因此吗？”

“收你为徒是因为你想做出改

变，但是我看走眼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

并不是在嘲讽或者贬低自己的徒弟，他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但用词却像是在诉说一件极为惋惜的事情。

姬无月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插进肉里，面上仍然是属于乖孩子的微笑，“让师尊失望了。”

“倒也谈不上多么失望。”他说，“世事如常。”

接下来没有给徒弟再提问的机会，直接命令他带回玄武印。

姬无月心中一惊，他试探着问：“可是要找师娘‘借’玄武印？”

回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背对着他的师尊仿佛凝成一座雕塑。姬无月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盏茶，或许是一个时辰。

“为什么不去找妫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