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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暮云合璧离歌乱2002年（第1页）

陆军总院的VIP病房飘着檀香，叶父护卫将苏母的呼吸机插头捏在指尖：“苏小姐，这是最新型号的ECMO，每小时耗电量够贫困县用三天。“监护仪的红光映着他肩章，“令堂的命，现在取决于你的钢笔。“

联姻协议书在苏婉清膝头簌簌作响。条款第七行刺得她双目灼痛：「女方自愿接受绝育手术，以确保男方家族无劣质基因延续」。窗外的暮云突然裂开道缝隙，陆云峥驾驶的武装直升机正掠过楼顶，旋翼声震碎花瓶里的白菊。

“签！“叶父护卫的枪管抵住她太阳穴，“或者我帮你把孝女戏码演到底。“

钢笔尖刺破纸页的瞬间，病房门被爆破弹轰开。陆云峥的迷彩服浸透鲜血，右手持枪左手攥着染血的病历——那是他昨夜突袭总参档案室抢来的真相：苏母三年前虽已痊愈，如今不过是靠药物维持植物人状态的人质。

“老爷子让你用这招？“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弹痕，“当年越战审讯的手段，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禁闭室的水泥墙沁着霉味，陆云峥用领带将苏婉清捆在暖气管道上。他咬开葡萄糖注射液灌进她嘴里，琥珀色液体顺着下颌流进领口：“喝！“

“你绝食四天了“他挣扎着去摸她凹陷的颧骨。

“正好帮你试试新型营养剂。“他撕开作训服，肋骨间埋着的输液管随呼吸起伏，“老爷子想让我联姻？除非把我做成标本抬去婚礼！“

月光从铁窗漏进来，苏婉清忽然咬住他肩膀。血腥味在齿间漫开时，她摸到他后腰的卫星定位器——是叶蓁蓁装的，红点每隔三十秒闪烁一次。

“跟我走。“他突然咬断她旗袍盘扣，“去苏州老宅，我外婆留下的宅子有密道。“

拙政园的荷香漫过青砖花窗，陆云峥用匕首撬开地窖暗格。二十年前的《人民日报》裹着支勃朗宁手枪，弹匣里填满刻着“婉“字的子弹。

“这是外婆私奔时带的枪。“他将枪管贴在她心口，“现在换我为你叛逃。“

苏婉清在菱花镜前拆开发髻，桃木簪突然断裂——暗格里竟藏着她当年烧毁的《长恨歌》残卷。陆云峥用弹壳雕刻的木兰花簪别住她碎发：“我拿格斗冠军换的鎏金弹壳，比白玉结实。“

更声惊破夜雨时，他忽然握紧她的手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雕花门楣，守在外面的特勤应声倒地：“这宅子有十七条密道，够玩到老爷子进棺材。“

青石板上的血迹被雨水冲成淡粉色。苏婉清跪在叶蓁蓁的军靴前，掌心托着带体温的木兰花簪：“他背上有十七处枪伤，最新那道是为我挡的霰弹。“

叶蓁蓁的皮鞭抽碎雨幕：“你以为我在乎他的命？“她突然扯开军装露出左胸弹痕，“这道伤疤是替他挡的毒枭狙击！你只会让他流血，我能让他彪炳史册！“

苏婉清抓起碎瓷片划向咽喉，血浆喷在叶蓁蓁的将星上：“我的命换他前程，够不够？“

急救车鸣笛刺穿雨夜时，陆云峥正发疯般凿着老宅封死的密道。青砖缝里渗出的雨水混着他的血，在《长恨歌》残卷上晕出“天长地久有时尽“的斑痕。

叶蓁蓁的军靴碾过苏婉清指尖：“知道为什么陆伯伯选我吗？“她扯出颈间项链，吊坠里嵌着带血的弹片，“这是云峥第一次实战的跳弹，我替他取出来的。“

苏婉清咳出的血染红青石板：“那你该知道他右肋第三根骨头有旧伤“她突然拽开衣领露出锁骨条形码，“扫描这里，能看到他所有的体检报告。“

暴雨中的条形码泛着幽光。叶蓁蓁的扫描器显示出一串加密数据：最近三个月，陆云峥的肾上腺素水平是常人的五倍，心理评估显示PTSD伴随自杀倾向。

“他是雄鹰“苏婉清将木簪刺进掌心，“我宁愿折断他的翅膀，也不让他成为权力祭坛的羔羊。“

叶蓁蓁的枪口突然调转方向。子弹擦着苏婉清耳际射入石墙，打碎的正是陆云峥幼时刻的“婉“字：“滚！带着你的圣母心下地狱！“

救护车远去时，叶蓁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泥浆。暗处闪出陆父的副官：“首长说，可以准备婚礼了。“

“告诉他，“她将染血的木簪扔进下水道，“我要云峥亲手给我戴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