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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乐,我们不合适。”
他背过身,好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身后,那人传来低低的笑声,随后便贴上了一个火热的身躯。
“星星,你在逃避。”祁乐无师自通地给周星许取了一个昵称,他磨蹭着靠近周星许,问他,“哪里不合适?”
周星许被他问的一愣,张口就是年龄差距大,他们接受的文化教育不同,他们的性格截然相反,他絮絮叨叨地说出一堆借口来。在祁乐愈发明显的笑意下,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你说了这么多,但却没说你不喜欢我。”祁乐抓着他的肩膀,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他压在身下,盯着他的眼睛。
“你喜欢我吗?”
周星许张了张口,本应该回答的那句不喜欢滚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最后,他不得不偏过头躲避祁乐炽热的眼神,喃喃地说道:“……我没跟男人交往过。”
准确的说,他从来没跟任何人交往过。自母亲离开家后,他封闭了自己的心,将自己缩在角落,成为任何一个群体中的透明者。
他不懂自己的感情,也从未想过恋爱甚至组建家庭,周星许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不配得到任何一份爱。直至遇上眼前的这个人,以一种强势而又直白的方式,跟他说,我爱你。
他慌了。
“星星,给我一个机会。”祁乐啄吻着他的唇,可怜地祈求着。周星许不说话,他便蹭他的脸颊,哼哼唧唧地诱哄着,活脱脱一只撒娇的大狗。
周星许心软,被他磨得没有办法,加上自己也犹豫不决,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只好轻声嗯了一声。
生活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有些事情却改变了。
比如,此时正站在医院外不远处的那个人,正笑意盈盈地捧着姜茶等着周星许。
在那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当周星许看着前一晚两人亲吻时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躺在他身旁呼呼大睡的半裸男人,他坐在床沿边愣了很久。
在自己多年都是一个人的世界里,突然闯进了一只热情黏人的小狗,这让周星许有些手足无措,被动而又慌张地接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恋情。
外面的雪下得有些大,雪花落在祁乐深棕色的头发上,带来几分寒意。他将热腾腾的姜茶递给周星许,自然地为他撑起一把伞,问他过两天的跨年夜有什么安排。
周星许喝了一口姜茶,感觉头疼减轻了几分,哑着嗓子说没什么安排,在家呆着。他这两天感冒,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多了几分可怜模样。
祁乐大咧咧地揽上他的肩膀,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去旅游。林旸的公司熬过了年底这段忙碌的日子,接了两个大项目,高兴得整日里都是红光满面的样子,嚷嚷着要带着部门的员工去团建。宣布的时候,还特意跟祁乐说,可以带家属过来,眨着眼促狭地看他。
周星许懒懒地靠在副驾座椅上,车里的暖气烘得他昏昏欲睡,只知道嗯嗯啊啊地回应着祁乐。祁乐想着他答应了,兴奋地凑过来亲他,黏黏糊糊地索吻,被周星许推开。
“会传染。”对方将口罩戴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只是藏在头发里露出的耳朵尖出卖了他,淡淡的粉色,昭示了主人有些慌乱的内心。
他们两个人简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周星许性子安静温吞,几乎不怎么表达感情,逼急了也只会好声好气地跟对方讲道理。他像是溪边的一株垂柳,风吹时便轻轻摇曳枝条,温和无害。
相反,祁乐就像是一团旺盛的火。他直白,热烈,面对心爱的人更是毫不吝啬地表达情意。他喜欢亲吻和拥抱,对周星许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并乐意去了解。
就是这样两个不同的人,居然平平安安地度过了恋情的第一个月。
车开到一家面馆的不远处,这是周星许常吃的一家饭馆,离家很近。祁乐说白天两个人很忙,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见到彼此,所以更珍惜每天这段短暂的约会时间。
饭馆开在小巷子里,两个人从车里下来,挤进了这家狭小却温馨的小饭馆。
“来啦,今天还是老样子?”饭馆老板是个笑眯眯的老头,他从厨房探头出来,冲周星许招呼着,“还带了朋友?帅哥,你吃什么?”
祁乐也挥挥手回应老板的热情,笑着回应道:“老板,他吃什么我也吃什么。”
老头子哎了一声,转身进厨房忙活。
这个时间点饭馆没什么人,周星许挑了个靠墙的桌子坐下,推着祁乐的肩膀让他坐对面。对方不听,啪得一下就坐在周星许旁边的凳子上,理直气壮,怎么也赶不走。
周星许额角跳跳,忍了忍,才耐心地跟他说在公共场合要注意身份,别总是贴在他身上,有碍观瞻。更何况,他们还是两个大男人,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像英国那样接受同性恋。
祁乐撇撇嘴,噢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坐在对面,肉眼可见地能看到沮丧的神情。
狗尾巴都不转了。
周星许见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时被美色迷惑了眼,心软,就又让他回来了,但还是故作严肃地警告他只有这次,下不为例。
祁乐看着他瓮声瓮气地训着自己,一张脸白白净净,鼻尖红通通的,显出了几分可怜模样,脑子里根本没把警告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想亲他。
就在两个人絮絮地说着话时,两碗面端了上来。
加麻加辣的大碗牛肉面上,堆着香菜末。祁乐抽出勺子,将香菜挑出来,随后便挑了一筷子进嘴里。
周星许看着挑出来的香菜,在心里不动声色地记下来,随后也开始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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