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捶了捶酸胀的双腿,我郁闷地撇了撇嘴。这孩子太没礼貌了。
“爸爸,我要嘘嘘。”池迁突然说。
“那你自己去吧,”我往旁边挪了挪让他出来,“爸爸腿酸就不陪你去了。”
他点点头,追着小胖子下车了。
隔了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池迁也夹在人流里挤了上来,我忽然看见他身后的林子良,嗯?这孩子刚刚也是搭这辆大巴的吗?我刚才怎么好像没看见他,我还以为他搭的是另一辆呢。
池迁挤回我身边坐了,林子良往我们后面几排的位子走去坐下了。
老师看车子已经满了,没有一个空位,就让司机开车了。
“咦,阿卷,你的袖子怎么湿成这样?”我吓一跳,他两只袖子都湿到手肘的地方了。
“刚才洗手不小心弄的。”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快脱下来,我帮你搭在窗子边吹吹。”我也没在意那么多,倒是生怕他着凉,让他把衣外套脱下来后,我就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开了,把孩子搂进怀里贴着,扯着宽大的外套尽量把他抱住。
“爸爸,你怀里好暖和。”池迁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搭在我胸前,笑眯眯地说。
这个样子让我突然想起了袋鼠,我被我自己的脑补逗乐了,刮了刮他的鼻子,用手臂把他往怀里紧了紧。
“爸爸,你以后多抱抱我好不好?”池迁靠在我怀里小声说。
我笑:“你那么大了,爸爸抱不起你了。”
“就这样搂着也行。”池迁往我怀里钻了钻,“以后等我长大了就换我抱着爸爸。”
“好吧好吧。”我笑着轻轻拍着他后背。
就在这时,我们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孩弱弱的声音。
“老师。”
随车的女老师走过来:“怎么了?”
“小胖好像没有上车。”女孩快哭了一般。
“可是、可是车子不是已经满了吗?”女老师也慌了神。
“啊。”这时,林子良低低叫了一声,拖着哭腔说,“老师对不起,我好像上错车了。”
这下女老师更慌了,吓得六神无主,一叠声让司机掉头回去。
司机只好开到前面那个高速路收费站口,出去后掉个头又上了高速。
最后是在刚才上厕所的那个休息站的厕所找到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胖子。他上的那个厕所隔间不知道被谁在外面锁上了。而且还有人用打扫厕所的人放在边上的拖把桶接了水,往里面泼,给在里面蹲坑的小胖子冲了个冷水澡。
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扭过头看池迁,就看到刚刚哭起来的林子良脸上一点都没有泪痕,还笑嘻嘻地冲池迁做了个鬼脸,用手比了个“ok”的姿势。
嗬,难不成是这两个小鬼搞出来的事?
“池迁,过来!”
虽然可以猜得出池迁是为我出的气,但我还是得板起脸教育他,虽然人家小胖子不太礼貌,但我们这么做性质更加恶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池迁听见后回头,看见我脸色不对,刚刚的笑容还没收起来就僵了。
“过来!”
他垂着头,慢腾腾挪过来。
我把他扯到一边,小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干的?”
他死低着头不吭气。
这就是默认了。
刚刚我问他袖子怎么湿的和我撒谎就算了,难道现在还想装死蒙混过去吗?这么小就会算计别人长大了还得了?我被他气得往他屁股上打了一下:“说啊!是不是你干的?”
池迁眼圈明显红了,可依旧倔强地抿着嘴不说话。
看他这样子我刚才冒起的火气又没了,那只揍了他的手更是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阿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爸爸打你,是因为你做错事情,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干呢?人家和你是同学,你怎么能对同学做这种事情?还编谎话,叫林子良给你帮忙是不是?”我蹲下来与他对视,“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对林子良那么好,做什么都要拉人家一块儿,是不是早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池迁沉默了好久,才轻轻吐出三个字:“他活该。”
嘿,这三个字把我又惹火了。我正想骂他,池迁却猛然抬起头来:“他和老师说爸爸的坏话,我听见了!他说是爸爸把他带到那里去的,他会掉下水都怪爸爸,他还说爸爸没用,那么短的距离都游不过去,还想把他扔下自己游走。”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活该,他就是活该,谁让他伤害我爸爸。”池迁委屈地走过来扯了扯我的袖子,“爸爸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圣诞
从秋游回来后过了几个月,今个又是一年冬至,竟比旧年还要冷些。
昨天夜里下起了初雪,第二日又下了一天一宿,在地上积得一尺多厚,太阳出来一照,朔风一吹,整个天与地仿佛冻成了一块羊脂白玉。
晚上被老妈喊来吃汤圆,我用长长的脖套把池迁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只露出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
大哥大嫂也带鹏鹏回来了,家里热闹了不少,我让池迁过去和他们玩。
老妈在厨房里搓汤圆,见我进门,她顶着锅指挥我,“老三,把门口那个煤饼炉子搬进来。”
我将炉子搬进房来,在老妈的授意下架了一口锅子在上头,将先前二哥拿回来的牛骨头和着萝卜丢进去熬,二哥蹲在一旁片着羊羔肉,老爸也被使唤来煮酒煎茶,我们围坐在一起,中间是咕噜咕噜冒着白气的骨头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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