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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其实是返宗前,顺道来青道镇买青团,谁知刚进镇,就遇上了犼兽出没,我与它一路缠斗,却还是被它逃了。”
“等……等一下!”谢桓恍然大悟似的想到了什么,“青道镇镇门的那牌坊,不会……不会是你劈的吧?”
常夜踌躇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犹豫道。
“应该……是我无意中劈倒的。”
“……”
谢桓睁大了眼睛,满腔腹诽不知从何讲起,连空气都尴尬了一瞬。
幸好,这份不自在没持续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用身体推开,婶娘乐呵呵端着矮脚案盘进来,将吃食一一放在桌上。
一小盘油绿如碧的青团,热气腾腾,还未上桌,青艾与糯米的香气就不知不觉熨贴了众人因受惊而绞紧的胃,谢桓正要感叹,就见除了青团,婶娘还备了四碗米粥。
“谢谢阿婶!”他笑眯眯地向着婶娘道谢,起身帮婶娘将青团和米粥一一放在桌上。
米粥是用制作青团时多余的青艾煨的,祈清和用勺子一拨,底下还埋着几颗枸杞和红枣,她搁下勺子,眼睛一眨,仰起头,问向婶娘。
“我能去看看生桑道人么?”
婶娘听得这话,犹豫了一下,又见眼前的女子医师大半,气度不凡,最终点了点头,叹气道:“你随我来吧。”
一旁的谢桓正叼着半个青团,愣愣地抬起头,随即也想起身跟着走。
他还没忘这是他的任务。
祈清和检查了一遍药箱,调侃道:“不必,诊金,以及所需的药材,谢小公子想办法付钱及寻齐就行了。”
说罢,她背上药箱起身,跟着婶娘推门而去。
坐了一会儿,三个人相觑,应知离一直低头喝粥一声不吭,终于再坐不住,也跑了。
谢桓默默开始扒拉自己身上还有多少天昭铢钱。
祈清和在婶娘的带领下走进生桑道人躺着的房内,见到床上安详沉睡的老者后,愣了一下。
无他,眼前的病者……实在是太过垂垂老矣了。
须发皆白,肌松肤弛,光阴的结束仿佛在他身上实质化,一个正常人类蹒跚着走尽一生后,油尽灯枯,必然所面对的死亡。
祈清和眉梢微蹙,她平静地坐在床边,轻轻将老人家交叉迭放的一只手翻过来,三指切脉,感触到生桑道人缓慢的心率。
推开又阖上的门卷进了一缕风,微凉,轻轻掠过床前,将沉睡的生桑道人,唤回了意识。
他疲惫地睁开眼睛,浑浊蒙着白翳的眼珠动了动,笑了。
“你是不是……月丫头?”
祈清和没有接话。
生桑道人的脉象接近虚无,五脏六腑濒临衰竭,经脉中流淌的气息很淡,但是她还是隐隐捕捉到了一部分与常人的异常。
不是灵力,是妖气。
这位生桑道人,并非人类。
“月丫头,你……好久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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