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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反杀（第2页）

“我现在就想知道，咱们能不能脱离这片虚空。”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片潭水很不一样吗？”

“倒是一直有股奇异力量从潭底涌来，令我无法完全发挥出龙火之力。”火龙尊者附和道。

“水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水是大道，无生亦无死，有生亦有死，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在于其源自本初。”

火龙尊者头有些大，无奈地摆摆手道：“我已经听你絮絮叨叨讲大道太多年了，还是让我清净一下，看看有没有脱困的机会。”

“困在当下，即是困在过往，困在你的意识里。如果你心向大道，摒除恶念，脱困之机就在此刻。”

“我想脱困，可是做不到啊！正如你所说，这片潭水太诡异，我的龙火之力完全无法消化。”火龙尊者浮在潭水中，像一根随波逐流的枯木，露出了一丝疲态。

“不愿意动脑筋的家伙。”清莲尊者有些愤懑。

“还望仙人多多指教，才不枉我们相伴几千年的感情啊！”火龙尊者说着肉麻的话，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少来这一套。不过，几千年缠斗让我明白一点，法器与法术不可能真正降服你，只有让你证得大道，才可以让我不再背负沉重如山的道义。”

“老先生请。”火龙尊者仰起头，凝视着虚空之上。

“或许破境就在虚空之上，你、我与这个少年都要通过这次奇遇，踏上全新的旅程。”清莲尊者一边说，一边指向火龙尊者的眉心。

一缕金光倏忽一闪，火龙尊者眉心的金印消失不见。

虚空之上，鹤发童颜的清莲尊者虚幻之身变得凝实，魂息之力鼓荡着他的宽袍大袖。清莲尊者的身子缓缓降下来，脚尖踏着潭面，走向了潭心几不可察的漩涡。

老家伙果然有些道行！火龙尊者心中不由得叹息。

随即，火龙尊者调动魂体内息，感觉到压制自己几千年的那股力量已经荡然无存，整个人变得无比轻松。

“好舒服的感觉啊，比吃了一顿大餐还美。”火龙尊者活动一下筋骨，眯着眼睛看着观察漩涡的清莲尊者。

“只要你莫要行险踏错，我就不再控制你的魂体行动了。”

“那我可要说一声谢谢了。老家伙，这漩涡究竟有什么玄妙？”火龙尊者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漩涡边。他暗中调运一道气息，化为一尾小鱼钻入了漩涡，向清莲尊者脚下潜游而去。

正当火龙尊者准备让小鱼刺入清莲尊者脚心之时，他感觉自己的气息一阵凝滞而不适，那尾小鱼竟在潭水漩涡中翻了白。

“我劝你还是别像孩子似的搞小动作了。”清莲尊者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讽刺道。

“你看你太不禁逗了。”火龙尊者负手而立，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清莲尊者不去理会，用手轻轻地触摸漩涡。令人惊叹的是，潭水视他的手臂如无物，竟似穿过虚无一般流动。

“果然大有玄机。”

“怎么讲？”

“道不明是谓玄机也。”清莲尊者说罢，双手结成虚空印。

虚空印是清莲尊者自创的道阶功法，领悟于虚空山缥缈天地之玄奥，是其羽化成仙的证道倚傍，更是其化出莲身的楔机。当年，清莲尊者正是用虚空印打中火龙真身，才使其有机会用化莲之身锁住尊者，一起陨落于天门山悟道峰下的这片山谷。

“虚空印？”火龙尊者望向虚空印，不由得喃喃自语。

“我的虚空印没有真气支撑，根本发挥不出毁天灭地的作用。”清莲尊者有些叹息地说道，双手将更多的魂力注入印中。

鼓动的衣袖如羽翼翻飞，使那泛着金光的虚空印，如同一只金色的鸟。印心显示两个金字：虚空。

“你要用虚空印来印证这片虚空是无相魂的本相？”

“没错。”清莲尊者说罢，虚空印印向虚空。

轰！

虚空印印在虚空天幕之上，慢慢地放射出璀璨的金光，如同无数的小金人踏空而行，向遥不可知几万里许的四方走去。

天幕徐徐展开，呈现一幅山河壮丽的景象：枯萎的草木绿意盎然，溪流之中鱼儿欢畅，飞鸟振翅高飞于蓝天之上，无数仙人大袖飘飘，自由自在地游兴人间。

“天门关闭整整万年，世间大道恐怕将破除黑暗，迎来金光证道的大时代啊！”清莲尊者兴奋地指着虚空天幕，声音中有一种激昂向上的力量。

“老东西好像很兴奋？”火龙尊者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脚下的潭水。

诡异的是，潭面不大，无波无浪，只有那小小漩涡缓缓扩大，如同花瓣绽开一般。

“这潭水……”火龙尊者的话尚未说完，虚空天幕上投来一道金光，正落在潭面的漩涡处。

漩涡如沸水般荡开，一座莲台缓缓升起，天空上出现无数金色符文，一道苍茫、遥远而缥缈的古音响起——

生死轮回，大道至尊。

……

悟道峰崖后的诡异乌云刚刚散去，一个黑袍男子从天门山半空中落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山谷的空旷处。

黑袍男子环顾四周。见到没有任何危险，男子走到山谷中间的大坑边，目光凶狠地盯着已无气息的聂磐。

“哼，小小的有涯境居然挑战我，还害得我召唤出魂兽，真是在娇阳面前丢了大脸。”男子恨意十足地说着，从腰间的纳袋里取出一柄晶石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