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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维山跟着乐：&1dquo;您说人没了以后就到了那边，但是在那边不工作不挣钱啊，就光指着这边的人给他们烧？”

  &1dquo;谁知道呢，”封若楠轻轻挽起袖子，笑得更开心了点儿，&1dquo;咱们活人不也挺奇怪吗，整天求死了的人保佑，可他们都要靠咱们烧纸接济呢，哪有能力再保佑咱们啊，还不如自求多福。”

  母子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神神鬼鬼的事儿，气氛渐渐轻松了，所有花都放进了花瓶里，高低错落格外好看，封若楠忽然问：&1dquo;你爸现在怎么样？”

  聂维山愣了一瞬，捻起片叶子说：&1dquo;还那样，在外面东躲西藏的，具体怎么着我也不知道。哎，他随意吧，都折腾到这份儿上了。”

  他妈当初是那场婚姻里的受害者，这么多年过去，即使不恨，也是堵着口气在的，他心知肚明，所以言语中对他爸的态度端的冷淡，绝不给他妈找不痛快。

  拘束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躺在客房的床上才放松下来，聂维山打给尹千阳，响了好久才接通，他都快等不及了，直接说：&1dquo;我他妈好想你啊。”

  尹向东在里面说：&1dquo;小山啊，千阳去洗澡了，等会儿让他打给你。”

  &1dquo;尹叔？！”聂维山鲤鱼打挺坐起来，吓得出了层汗。尹向东在里面说：&1dquo;今天去你妈妈那儿了？是不是不自在啊，想家的话住几天就回来。”

  &1dquo;谢谢尹叔。”聂维山舒了口气，但心跳还是快，应了两句便赶紧挂了。

  尹千阳洗完澡吹头，吹完还对着镜子唱歌，出来时被他爸吓了一跳。尹向东递上去手机，说：&1dquo;小山给你打电话了，你给他回一个。”

  尹千阳随后问：&1dquo;你没接吧？”

  尹向东说：&1dquo;接了，他说好想你，还带脏字儿。”

  尹千阳差点儿把手机扔了，咽了咽口水开始瞎掰扯：&1dquo;他感情还挺外露的。”掰扯了一句就没话说了，生气道：&1dquo;爸，你以后不要随便接我电话，我都这么大了，需要隐私好不好。”

  &1dquo;你拉倒吧。”尹向东斜他一眼，&1dquo;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广播的人尽皆知，你还有隐私呢。”

  这一通电话把两个人都吓得够呛，聂维山关灯睡觉，甚至没指望尹千阳能打回来。尹千阳确实纠结，翻来覆去等全家人都睡了才敢偷偷拨号，他缩在被子里，戴着耳机，拨号前先了条信息：&1dquo;我是尹千阳本人，准备给你打个电话。”

  &1dquo;叮叮”两声，聂维山按亮手机，黑暗中屏幕散出的光极其刺眼，等他看清时尹千阳已经打了过来。

  &1dquo;喂？睡了吗？”

  聂维山闭着眼说：&1dquo;睡了，被你弄醒了。”

  &1dquo;哎呀，我也很会弄嘛。”尹千阳闷在被子里笑，&1dquo;我都吓死了，以后得先说暗号，就像密保问题一样，你的小学班主任是谁？”

  聂维山把脸埋枕头里：&1dquo;早忘了。”

  &1dquo;是张小琴啊！你这记性忒差！”他俩小学就一个班，缠缠绵绵走到了高中，尹千阳又问，&1dquo;你的初恋情人叫什么名字？”

  聂维山答：&1dquo;这个记得，叫尹千阳。”

  俩人实在没什么正经话可说，但偏偏谁也不愿意挂电话，就那么无聊地说了半个多钟头，尹千阳闷到极限了，把被子蹬开大口喘气，说：&1dquo;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一礼拜不见呢？”

  聂维山算了算：&1dquo;一礼拜七天，如隔二十一秋。”

  &1dquo;靠！没考你数学！”尹千阳吼完赶紧捂住了嘴，怕动静太大被人听见，&1dquo;不说了，明天我就得去上补习班了，又要和建纲见面。”

  聂维山说：&1dquo;好好学习，过完二十一秋我就回去。”

  这二十一秋相当难熬，尹千阳除了每天上午上课之外，其余时间就是带着狗到处跑，短短几天里，他带着狗已经绕遍了三环内，准备进攻三环外。

  聂维山也快憋到极限了，家里就他一个外人，妹妹还小，他妈的注意力实在分不出多少给他，和后爸之间就更不用说了，彼此像对陌生人一样客气，寒暄两句都累得慌。

  这种形式主义的探亲真是害人。

  终于到最后一次课了，尹千阳看了八百次手表，快把表盘看崩了。建纲忍无可忍，使劲拍着黑板说：&1dquo;你家有急事儿？看看你这一节课听进去了几句？”

  &1dquo;刘老师别急啊。”尹千阳最喜欢被点名批评，这样一来二去的能浪费不少上课时间，&1dquo;我家真有事儿，我表面是坐在这儿，其实我的魂儿早飞了。”

  建纲骂道：&1dquo;我看也是！缺魂儿一个！”

  下课铃响的瞬间尹千阳撮上卷子就跑，后背挨了好几截粉头，他这几天一直骑着聂维山的电动车，来去自如。飞奔回家搁下书包，跑去隔壁找对象，进院就喊：&1dquo;我来了！小山呢！”

  聂颖宇在水池子边上刷球鞋，说：&1dquo;我哥去大伯母那儿了，你不知道啊？”

  尹千阳问：&1dquo;不是今天回来吗？”

  &1dquo;是啊，那也得吃完中午饭了吧。”聂颖宇疯狂揉搓鞋带儿，&1dquo;没准儿我大伯母舍不得我哥走，再多住几天呢。”

  饱受相思之苦的尹千阳掉头就走，骑上电动车又去了古玩一条街，他目的性很强，进店直接问：&1dquo;爷爷，前几天小山要的白玉髓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