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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随着那声轰鸣响起，那条牵引着他如同傀儡的丝线骤然失去了联系。

陈律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下一秒耳边响起了一声声刺耳的鸣笛，有个冷漠如机械的声音直接挤进他的脑子里，毫无感情说道：“《丧尸之爱》任务攻略失败！attention！《丧尸之爱》任务攻略失败！即刻对全员玩家进行抹杀！即刻……家……杀……”

后面的播报声变成了嘈杂的电流，逐渐卡壳熄火。

陈律看到眼前有个猩红的人影朝自己贴了上来，他却意外地想要躲避对方，像是一种原始的，趋利避害的本能。

但这种本能被对方的粗暴打断，那人将他反抗的手紧紧箍在一起，他听到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比系统的播报声更加清晰可闻。

“谁说我们失败了。”对方这样说着，陈律感觉他整个人贴了上来，猩红在眼前不断放大，被病毒控制所产生的恐惧本能也越渐强烈。

但物极必反，他忍不住在危险来临之前选择反扑，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狠狠一口咬上了对方。

鲜血如同味美的甜浆，顺着齿舌流进他的体内，仿佛一个干涸的湖泊在瞬间灌满了湖水，但在极大的满足下是更加空虚的空洞。

陈律忍不住在那道脖颈处多咬上几口，可对方只纵容了那么一次，随即便强行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那人嗓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低沉而又嘶哑道：“晚点再给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陈律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是一片空白和茫然。

他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与此同时，一股腥甜味美的液体顺着某个柔软探了进来，让他忍不住想要吮吸，想要与此纠缠。

他的身体有如航行在暴风骤雨中一叶孤舟，时而乘着海浪升高，时而失去失重感般重重下坠，不到一会儿，便已头晕目眩，可那柔软的触感依旧紧紧缠绕着他，密不可分。

直到悠扬的钟声响起，像是打碎了虚空中的一面镜子，陈律睁开眼，看见眼前伫立着一座通体雪白的尖塔，上方是一面巨大的钟表，几根针停止在原地不动。

等等，他能看见了？

陈律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他被丧尸咬出的伤口不见了，那些狰狞可怖的紫色线条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悉数褪去，代替归还的是他的所有记忆。

在他失去视觉且被控制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陈律回过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默地立在不远处，就像是钟塔的分身，安静而孤寂。

陈律并不意外会在这里看到白寒时，只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自睁开眼后就被钟塔吸引了目光，现在才发现自己像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上。镜面如水，双脚踩上去会泛起涟漪，它倒映着头顶的天空，而天空中依旧挂着如血般的月影。

白寒时往旁边看了眼，说：“假设有人在玩一台电脑，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此刻站在键盘上。”

“也就是说，我们在这里的所言所行，那家伙都能看见？”

白寒时歪了歪头，浅浅一笑，像是笃定了陈律的兴趣：“不仅是看见，你还可以在这里揍他一顿出气。”

果然，说到能揍人出气，陈律立马眉头一挑，饶有趣味地点了点头。

他仰头看了眼钟塔上静默不动的钟表，沉默片刻后又问白寒时道：“刚刚在游戏里发生什么了？”

在他残留一丝意识时，好像听到了爆炸的声音，然后就是某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紧接着所有意识与记忆迅速回笼，再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陈律的目光不由自主移到了白寒时的嘴唇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殷红，像是被咬破的痕迹。

“……”他们又人工呼吸了？

失败的38次赌局

白寒时察觉到陈律的目光，按照平时他肯定会打趣上两句，但他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只是略显疲惫地开口道：“任务失败，游戏结束了。”

陈律愣了一下。

白寒时补充了一下细节，说：“爱丽斯赶到后，情况依旧没有好转。于是朱大志在胡文勋的掩护下，拿着手雷和符云声同归于尽了。”

白寒时只用了一两句简短的话来描述，但陈律通过文字却能看到当时的状况有多惨烈。

爆炸让地下庇护所迎来了第二次的塌陷，于是在猛烈的晃动，硝烟，火光，以及滚落的碎石中，在那个世界消亡的前一秒，德文斯利紧紧拥抱着作为怪物也作为妻子的爱丽斯。

伊霜或许会将符云声护在身下，而符云声心愿已了，大概会笑着赴死。

至于胡文勋和朱大志，他们一路吵吵闹闹，也一路互帮互助，因此胡文勋明知道朱大志要用手雷与符云声等人同归于尽，却依旧尊重对方的选择，掩护其达成目标。

但在这场失败的落幕中，还少了两个人。

陈律问白寒时：“所以你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就只是在看戏？”

白寒时嘴唇微动。

“是。”他语气中比疲惫更加明显的，是无尽的寒意：“反正离开游戏后，他们还是要死的。”

陈律从前独来独往惯了，但有了伙伴以后发现，有时吵吵闹闹的日子没什么不好，更何况这两位同伴还特别包容他的脾气。

说不上现在是个情绪，陈律觉得有点烦闷，但又好像有点习惯了，以至于情绪波动不会太大。

看来死得多还是有好处的。

陈律也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在白寒时的身上，只是避无可避的语气会沾染些质问的情绪，道：“所以呢？我这是又死了？你的第38次赌局也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