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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婳知晓这是邑安有名的山羊，邑安气候凉爽，属于平原地理，土壤肥沃，草地丰厚，这里的羊子肉质细嫩鲜美，不膻，属极品。这样宰杀好冻的硬邦邦的更是难得，苏州天气比邑安那边暖和许多，就算买回羊子想要冻成这样都是难。羊腿上的肉用来片好下清汤锅子最美味，还有羊蝎子，羊肉锅子，这羊清淡的做法都是很美味的。

  她平日吃不得重口味的东西，燕屼都是记得，特意让人把这两头冻好的羊千辛万苦送来苏州。

  另外两个拢箱里装的也都是邑安那边的地产，很多小吃食，拐枣儿，水晶饼，贵妃饼，火晶甜柿饼，还有些腊牛羊肉。姜婳哭笑不得，全都是各种吃食。她让几个丫鬟把东西都清理好，给各房各院都送些过去，两头冻羊子送进厨房，让厨房晚上做清汤羊肉锅子吃。

  她爱甜食，吩咐完让丫鬟们装了碟柿饼进房，柿饼上头覆着一层甜霜，软糯糯的，清甜可口，姜婳连吃着两个，珍珠劝道：&1dquo;姑娘少吃些，这东西容易积食。”

  姜婳点头，剩下的让丫鬟们端下去分了。她没给燕屼回信，快要过年，送信的也要留在家里头过年的，只能等着年后才送信，倒不如年后再写。

  晌午就吃的清汤羊锅子，用的羊大骨熬的清汤，里面只给上几片生姜大葱盐巴，片好的薄薄的羊肉，搁在滚烫的锅子里微微一烫，连着调料都不必沾，入口清香细腻。

  姜婳晌午吃了不少，还特意吩咐给丫鬟们给何氏送些过去。

  何氏住在金禧，姜婳每日都会抽空过去陪她老人家，只有这几日忙的很才没过去。老人家性子温和，时常跟她说起燕屼小时候的乖巧懂事，说他聪明有才学又孝顺，让她们好好过日子，慢慢的同她说：&1squo;阿屼是个长情的人，这么些年他惦记我这个老婆子，没有成亲，他啊，这么些年，就喜欢过你一个人，我虽然糊涂了，可是有的事情却看的很明白，当初你们突然成亲，他或许不喜，可是渐渐的，他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次数越来越多啊。婳婳啊，阿屼喜欢上你，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的。”

  她当时怔住许久许久，心里蓦地有些酸。

  等着送膳过去的春蝉回来，姜婳还特意问过：&1dquo;姨母晌午吃的如何?”

  春蝉道：&1dquo;何姑姑总念叨着姑爷，用的也不多。”

  姜婳怔住，半晌才说：&1dquo;罢了，我省得了。”姨母这是思念燕屼了，她下午还要对账也抽不出空闲去看望，打算明日晌午过去陪她老人家用膳。

  姜婳去暖歇息，申时刚起，珍珠就慌忙过来通传：&1dquo;姑娘，不好了，何姑姑病倒了。”

  &1dquo;什么?”姜婳弯腰穿上靴子就朝外走去，&1dquo;怎么就突然病倒了?晌午不还是用过膳的吗?”

  珍珠从架子上取过斗篷给姑娘从身后披上，随着她一块朝外面走去：&1dquo;具体如何，奴婢也不太清楚，翡翠拿了牌子去请郎中了，是金禧的丫鬟方才匆匆过来，说是何姑姑晌午用过午膳去歇息，她们方才去伺候何姑姑起来才现的，说何姑姑身上烫，有些梦魇了，梦中一直流泪。”

  姜婳沉着脸朝外走：&1dquo;那些个丫鬟婆子们怎么伺候的?人都昏迷不醒她们才现!全都给我卖了出去!”她也有些恼的，燕屼临走时虽没说，她却在他面前说过会好好照顾何氏的，却让她病倒了。

  珍珠嘴巴里苦，也不敢劝。

  顺着抄手游廊下到青石小路，又过到垂花门，很快到了金禧，屋子的丫鬟婆子见到大姑娘来全都慌忙跪下，姜婳径直走到暖的架子床旁，见何氏躺在锦衾上，脸上红，她伸手探了探，额头滚烫。她脸色冰凉，回到外间冷声道：&1dquo;你们这些个奴才，到底怎么伺候主子的!身上都烫成这样才现，你们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一个婆子跪在地上瑟瑟抖的道：&1dquo;姑娘，是何姑姑太惦记姑爷，每日都要在垂花门那里站着等姑爷回，奴才们劝都劝不住，接连这样好几日，今天上午用过午膳何姑姑说想歇会儿，奴才还时不时的去给主子掖被角，结果申时过去时现何姑姑身上滚烫&he11ip;&he11ip;”

  她们的确没有偷懒，当初大姑娘接连卖府上不少奴仆，他们可都记得清楚。金禧伺候何氏的人一半时当初买进府的，另外一半时府上老人，都是些勤快懂事的。

  姜婳冷声道：&1dquo;这般冷的天，姨母还要去外头站着，你们劝不动不知道来寻我?”

  奴仆们心里苦，姑娘这几日忙的不成，她们如何敢去打扰啊。

  &1dquo;全都滚出去!”姜婳道。

  等着人都退下，珍珠轻声道：&1dquo;姑娘别急，郎中很快就来的，奴婢出去让人端些冰水进来，先给何姑姑敷下额头降降温。”

  &1dquo;去吧。”姜婳道，等着珍珠退下，她回到暖里，见何氏眉头皱的紧紧的，有些挣扎的模样，她上前在床头坐下，握住何氏的手柔声道：&1dquo;姨母，没事了，阿屼很快就回来的&he11ip;&he11ip;”

  何氏却紧紧闭着眼睛，哭嚷着什么，&1dquo;儿啊，是娘对不起你&he11ip;&he11ip;无屹，无屹，快走啊&he11ip;&he11ip;”

  姜婳听不清楚，俯下身子替何氏顺气：&1dquo;姨母，没事了，没事了&he11ip;&he11ip;”

  &1dquo;无屹，无屹啊&he11ip;&he11ip;”何氏还在哭着。

  这次姜婳听的清楚，何氏口中喊的是无屹两字。

  第5o章

  &1dquo;无屹?”姜婳喃喃念叨，这是谁的名字?

  何氏的双手紧紧揪着锦衾，眉头紧锁，紧闭的双眼还在流泪，口中无意识的又喊了几句什么，姜婳没有听清楚，外面珍珠送来凉水，姜婳让她把铜盆搁在一旁的雕花架子上，&1dquo;我来吧，你去外头守着，郎中来了立刻请他进来，最好在去请张老来府上一趟&he11ip;&he11ip;”她思忖下又改了口：&1dquo;罢了，明日一早我亲自去青城山请张老下山，正好前些日子张老同意来府上过年。”

  她知道张老的性子，若是让家中奴仆去请他老人家来给姨母治病，他又要甩脸子，到时连来姜家过年都不愿意。明日她把人请来后再同他老人家略微提下姨母的病情，看老人家愿不愿意帮着诊断下。

  珍珠应好，悄然退下。

  姜婳取帕子入铜盆中浸透凉水绞干敷在何氏的额头上，等着帕子温热取下再浸凉水绞干敷上，一遍遍，不厌其烦，直到何氏渐渐安稳平复下来，松开抓着锦衾的双手，眉头也舒张开来，姜婳也松了口气。

  不多时，翡翠领着郎中来，郎中来的急，背着个药箱，家中也在忙着过年的事情，街上的好多铺子都歇业，这郎中还是被翡翠从家里扯出来的。

  姜婳冲郎中颔道：&1dquo;劳烦郎中帮我姨母瞧瞧，她晌午歇息时突然昏迷热。”

  郎中点点头，过去坐在床沿边上给病人诊脉，不多时起身跟姜大姑娘道：&1dquo;大姑娘不必担心，病人只是风寒入侵引起来的急症，我给病人扎针，再开几副方子去抓药煎给病人喝，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大姑娘派人去我家中寻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