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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2页)

月儿尽管有些思想准备,但她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在韩同生严声诃问下,她还是感到很害怕,她低弱地说一声:“是。”

“你有一个哥哥在国民党里当兵,还是一个军官。”月儿缓缓地抬起头,从离开下马河的那天起,她就再没有得到过家人的情况,她不知道爹是不是真的死了,是不是真的让镇压了。娘呢?月儿想知道家人的情况。她是有一个哥哥考上军官学校就很少再回来,现在是死是活她就更不知道了。“你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韩同生再问。

月儿慢慢地摇摇头,还是低弱地说:“不知道。我连爹娘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对哥哥就更不知道了。”

韩同生一步一步向月儿身边靠过来,他觉得这个美貌俊俏的出身不好的小女人已经被震慑住了,她不会反抗,相反她还可能会很配合。你看她垂脸站在那里多老实呀,她就款款地等着他动手呢。意乱情迷的韩同生有些忍耐不住了,他觉得该动手了,他早就被月儿的美貌迷惑住了。到了跟前韩同生看见月儿白晰的手腕上戴着的镂花银镯就有了话说。韩同生粗重起来的喘息一股股地喷到月儿脸上,月儿不由地后退一步。韩同生猛然一把抓住月儿戴银镯的手腕说:“这个银镯是怎么个来历?”

月儿浑身一颤,她没想到韩同生会这样突然动手。她争动一下没有争脱开,正要再争时,韩同生猛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生的,月儿真得是猝不及防。韩同生以为得手了,他双臂一拢把月儿抱紧,就要把嘴巴向月儿烧的通红的脸蛋上压去。这时候月儿突然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月儿尖利的叫声几乎能使这孔官窑炸裂。韩同生抱在怀里的哪里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女,简直就是一颗嘶叫着出膛的炮弹。韩同生一撒手把月儿从怀里推出去,他怕这颗炸弹把自己炸死。月儿顺着他的推势,跑出官窑。跑出官窑月儿听到韩同生在里面狠狠地骂一声:“小婊子。”

月儿的激烈反抗大大地出乎韩同生的意料,他原以为这个经过土改的地主女人会服服贴贴地听从他的摆布,他原以为这个地主女人会主动往他怀里钻。难道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知道是谁手里掌握着她的生死大权。韩同生真没想到这个美丽迷人的女人,这个经历过土改的地主女人竟还是个烈妇贞女,是一个不开窍的憨憨。“呸,让这个小婊子给耍了。”韩同生气极败坏地咒骂起来。

月儿清楚地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她才会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现在她唯一珍贵的就是自己纯洁的身体了,除此而外她还再有什么?如果连身上的贞操女宝再保不住,那自己就真的成了一无所有,一钱不值的烂脏女人了。月儿的贞操女宝属于耀先,尽管他不能,她也要小心在意地为他保护好。

等在崖口上的耀先心急火燎一肚子的悲苦说不出来,他早就有了最坏的准备,想象着他的月儿在官窑里可能受到的强暴和蹂躏,一抬头却见月儿已经立在他的面前。耀先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她才走了多一阵阵呀,一眨眼就又回来了。耀先扑过去一下把月儿抱在怀里,他太感谢月儿了,她不仅美丽善良,而且还忠贞不渝。

这天傍晚崖口上响起的唢呐就比往日舒畅明快了许多,这唢呐吹奏出来的就是耀先的心声,他为月儿感到无尚的骄傲。

收碾完麦子,回茬复种上秋庄稼,田里的大桩活路农活就没有了,那么互助组该干什么呀?吴根才不知道,郭安屯和李丁民也不知道。

郭安屯和李丁民在这场互助合作的运动中表现积级,被韩同生看中,介绍他们加入了组织。这两个农民汉子成了共产党员后就想干点事情,想领着互助组的贫农们往富裕的路儿上奔,可怎么个奔法他们又理不出头绪。

麦子收了,秋庄稼也及时地播种下去了,韩同生就准备回区里去。听说韩同生就要走,吴根才和郭安屯、李丁民就相跟着进了官窑,来找韩同生讨主意,为互助组找出路。韩同生把两条胳膊抱在胸前,来回地在官窑里走,是啊,土改是贫农们有了土地,有了粮食,这只能使他们不饿肚子,他们还没有真正地富裕起来,他们的棉袄还是烂的,夹袄还是旧的,他们许多人还是连犁耙农具都置办不起,要不是组织起互助组,许多人家的麦子都不好收回来。怎么才能让翻身的贫农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呢。他也没有主意。韩同生是区里的干部,但他才二十出头,生活的经历并不多,他也不知道在农闲的时候互助组该干些什么。

吴根才和郭安屯、李丁民坐在官窑里眼巴巴地等着韩同生能拿出主意来,但是他和他们一样没有主意。

耀先月儿用山木棍子打,用柳条簸箕簸,也把他们的麦子打完簸净了,也把南疙瘩的旱地和滩里的水浇地回茬复种上秋庄稼了。地里和场院上暂时没啥活了,两个勤快人闲不下来。耀先割回来一大捆荆条,又在窑里编扭起篓子。月儿又在炕上嗡嗡地摇起纺棉花车,麦前她织出来的一机布,顺顺当当地在下马河大十字上换成了钱,她就想在收秋种麦前再争取织两机布,布的花纹图案她都想好了。后半年娶媳妇嫁闺女的人家多,她要织两机红艳鲜亮的花格布出来,抱到大十字上好卖呀,谁不想把自己的闺女媳妇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纺棉花的月儿眼前晃动的尽是因穿了她纺织出来的花布而花枝招展起来的姑娘们,多善良的人呀,她总想着用自己的双手把天底的姑娘们都打扮的漂亮起来,她总想着把美带给大家。

又是一个下马河集日。本来耀先不计划让月儿去,从割麦开始,月儿就没有闲过一刻,耀先想让月儿在家里歇歇。但是他把六个荆条篓子挑起来后就拿不动那一篮子鸡蛋了,平常只有三五十颗鸡蛋,装在布袋里,往脖子上一挎就走了。可是这次的鸡蛋不是三五十颗,而是一篮子足有一二百颗。从割麦碾场到复种秋庄稼这半月二十天,他们没有时间去赶集,顾不上。那一群芦花鸡在这二十多天也没歇着,它们像主人一样勤快,一天下七八个蛋,二十来天就下了这么一篮子。割麦碾场的活再苦再累,耀先月儿自己也舍不得吃,他们把鸡蛋全都攒到篮子里,等着割完麦到下马河集上去卖。

耀先把六个篓子挑上后,再不好拿这一篮子鸡蛋。月儿抿着嘴一笑,把一篮子鸡蛋挎到胳膊上,用风铃一样柔和的声音说:“还是咱俩一齐去吧。”

耀先不好意思地看着月儿,说:“本来想让你在家里歇上一天,这还不行,还非得你去不可。那就走吧。”像往常一样,两个人一前一后相跟着往崖口下去了。

站在官窑里的韩同生从敞开的窑门里看见耀先担挑着一堆篓子,月儿胳膊上挎着一篮子鸡蛋从坡道上下来,从皂角树下走过去,走进沟口里去了。那天月儿嘶声尖叫着从官窑里,从他怀里跑走后,韩同生就隐隐地恨起她来。但是猛然间再看到她,还是由不得一阵意乱情迷。等耀先月儿走进沟口好一阵后,他才回过脸问坐在炕沿上的郭安屯:“那两个人干啥去了?”

耀先和月儿从坡道上下来的时候坐在炕沿上的郭安屯也看见了,他是顺着韩同生迷乱起来的眼神扭过脸看见他们的,他还从韩同生迷乱的眼睛里看出一些别的东西。吴根才和李丁民坐在炕沿上闷着头只是抽烟,他们不知道是谁从皂角树下走过去了,听见韩同生问才愣愣地扬起头。

郭安屯回答说:“赶集去了。”

“干啥去了?”像是郭安屯没有说清楚似的,韩同生急促地追问一声。

郭安屯扬起脸不解地愣怔片刻,再回答说:“赶集去了,到下马河赶集去了。”

“什么?到下马河赶集去了?”韩同生的声音和脸色都严厉起来。

郭安屯被问的懵懂了,他看着韩同生拧皱起来的眉毛,再说一遍:“是到下马河赶集去了。”

闷头抽烟的吴根才和李丁民没有看见是什么人从皂角树下走过去,他们就不知道他俩这没头没脑地说的是啥。

韩同生拧皱着眉头,沉思着在窑里踱了几步,然后在郭安屯脸前站住严厉地问:“他们是不是经常去?”“经常去。差不多每个集都去。”“每个集都去?”“每个集都去。”“去干啥?”“去卖篓子。”“还干啥?”郭安屯被逼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顿一下接着说:“有时候还背一捆山柴去卖。”韩同生把手在半空中狠狠地一挥,吼叫道:“你这个民兵队长是咋当的,你知不知道去年山下的郭牛村生的事情。”

韩同生骤变的脸色让郭安屯感到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地主的儿子去赶集会和他这个民兵队长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去年山下郭牛村生的事情和他这个卧马沟的民兵队长又有什么关系。郭安屯懵怔地瞪圆了眼,看着火动怒的韩同生,不敢再说话。

吴根才和李丁民把旱烟杆含在嘴里都不敢抽了,他们不知道这突然间生了什么事情,值得韩同生动这么大的火气。

“你们知道不知道,去年夏收的时候,郭牛村一天就让点了十八座麦秸积,被点的都是农会干部和贫农骨干的麦秸积。谁点的?地主点的,是好几户地主串联起来一起放的火。知道吧,地主们并没有睡觉,他们正在暗地里串联活动,他们人还在心不死,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梦想着要夺回已经失去的天堂,梦想着要夺回被贫下中农分走的胜利果实。你们卧马沟的地主郭耀先和他的地主老婆集集不落,会会必到,你敢保证他们不是在传递情报暗中串联吗。对地主富农的管制你是怎么执行的。我的民兵队长同志!”韩同生严声责备起郭安屯。

郭安屯的黑脸上冒出汗来了,在区里开会,区委书记和区长都再三地讲过要对地主进行必要的管制。可是他却没有把这当回事,他觉得卧马沟的小地主郭耀先是个提不起笼的软家伙,就是再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跳出来破坏捣乱。所以就没有过多的操心,没有管制他,还让他自由自在地在四十里马沟来回地跑,还让他自由自在地去下马河赶集。这家伙集集不落会会不空,他一个人赶的集比全卧马沟人合到一起赶的集都多。他真的就有那么多可买可卖的东西?说不定他真是以背柴卖篓为晃子,在干着另外一些罪恶的勾当,真要是那样……郭安屯不敢再往下想了。

“老吴,”接着韩同生把脸转向吴根才,又严厉地对吴根才吼叫起来,“老吴,你咋搞的?你是卧马沟的农会主席,你怎么就能让他们这样自由自在地乱跑乱窜?出了问题谁负责?”吴根才扳着脸坐在官窑里不吭声,韩同生比他小近十岁,可他却常用这样的口气来和他说话,他心里觉得不舒服。韩同生这次来卧马沟帮助搞互助组,吴根才挨了好几次批评,心里觉得委屈死了。

批评过吴根才之后,韩同生立即宣布:“从现在起你们要对地主家庭出身的郭耀先,和他同样也是地主家庭出身的老婆贾月儿进行严格的管制,一般情况下不许他们离开卧马沟,绝对不允许他们窜村跟集赶会。如确有正当理由,也必须经得民兵队长的同意才能离开卧马沟,家里无论来了什么人,都得向民兵队长汇报。对地主富农的管制区里县里都是有过要求的,山下许多村子也是这样严格执行的。安屯,你是民兵队长,这也是你份内的责任,你要严密监视他们的一切行动,切不可麻痹大意。今天晚上就把这个决定通知给他们,告诉他们只许老老实实待在卧马沟,不许乱说乱动,更不许他们乱跑乱窜。我没有想到土改以来你们卧马沟对地主竟然是放任自流的,不加管制的,这是十分危险的,幸亏今天现了这个问题,要是不现这个问题,我明天走了,出了事情你们咋交待呀。”

吴根才郭安屯李丁民三个人在韩同生的责问下垂下头都不说话了,如果真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们确实不好交待。

耀先月儿在下马河集上把篓子和鸡蛋卖完后,倾其所有买了一合榆木门。月儿早就想买一合结结实实的榆木门了,崖口窑门上的那扇用荆条编扭的栅栏门早该换下来的了,栅栏门既不避风,又不安全。换上结实的木头门,黑夜睡觉也踏实。这个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这是他们靠自己的劳动,靠节衣缩食,靠精打细算才实现的。耀先找了个顺路的牲口把榆木门驮搭回来,为此他还给牲口的主人买了两个夹肉的白馍,不然人家不给驮,凭什么呀?把两个碗大的夹肉白馍捏到手里,人家才爽快地说出:行。

回到崖口,耀先月儿顾不得烧火做饭,先在窑口上忙乱起来,拆掉用了近三年的荆条栅栏门,埋青石门墩,架榆木门框,好一阵忙碌才把买回来的榆木门扇按上去。耀先拍拍手上的灰土,看着立在眼前的这合名符其实的门,瘦削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

月儿扳住按好的榆木门扇,开一下,闭一下,结实的门板转动时干燥的轴子在青石门墩的石眼里就磨出一串“吱吱扭扭”的响声,这响声在月儿听来就像是胡胡弦上拉奏出来的乐声一样悦耳中听,这样的响声那扇荆条编扭的栅栏门是从来没有出过的。月儿抿着红润润的嘴唇笑了,她有理由笑,有了这结实的窑门,她和耀先晚上睡在炕上就更踏实,以后再出门赶集也更放心。就是到了冬天,风只能在门外响,雪只能在门外旋。风雪再也进不到门里来了,窑里自然就暖和了,那时候再踩着机子织布脚就不冷了,耀先割荆条编篓子手也不冷了。月儿想得总是比耀先远一些好一些。

“看,日头压山了,我说这肚子咋咕咕地叫哩。月儿你给咱烧火做饭,我把这门里门外再收拾一下。”耀先说。月儿欢欢地跳进门槛做饭去了。

傍晚的山村笼罩在一片炊烟里,红灯笼一样的日头已经在西边的天际消失,黑沉沉的夜幕正在缓缓地往一起闭合。耀先刚刚端起月儿烧好的晚饭,“咣当”一声,才按好的榆木窑门被人重重地推开。推门进来的是民兵队长郭安屯,郭安屯身后还跟着两个背枪的民兵。一见这阵势,月儿吓得失手把一碗滚烫的红豆米汤翻扣在地下。耀先赶紧把手里的饭碗放到风箱盖上,惊颤地转过身,脸上使劲挤出一点笑,对进来的民兵队长和民兵点头哈腰地说:“安,安屯哥,你,你们吃,吃点……”

耀先磕绊的说不浑全的话被郭安屯严声打断,“郭耀先贾月儿你们听着……”郭安屯把贪婪而又凶狠的目光紧紧地逼在月儿吓的惨白的脸上,把早晨韩同生在官窑里宣布的几个不许大声地吼出来。最后问:“听明白了没有?”

“明,明白了。”耀先就是不明白,也得回答说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说上个“不”字。

郭安屯借着天黑前的一点光亮,在窑里虎视耽耽地寻查起来。他到这窑里来过,那时候这还是一孔敞口窑,除了窑根摊着一堆蒿草和蒿草上扔着一条破被子外,这窑里空空荡荡的再别无一物。可是现在这窑里就跟原先不一样了:窑面砌了,窑门按了,窗台下盘了火炕,炕上铺着厚厚的棉褥,还叠放着一摞崭新的被子,靠着窑墙摆放着一排溜浑圆锃亮的麦瓮,脚地里还支架着织布机,还有纺花车,拐线车。窑根摆着一溜各式各样的农具,这分明已是一个相当殷实富裕的农户了。他们是靠什么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得到这些东西的?三年多前他们是空着手被扫地出门赶到崖口上来的,难道他们会变戏法。郭安屯在惊奇之余更产生了怀疑,怀疑这满窑里的东西来路不正,怀疑他们真的在暗地里搞阴谋诡计。他警惕起来,他不相信他们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置办下这么一窑东西,这里面肯定有鬼,土改以来他自己就没置下一件象样的东西。郭安屯指着这满窑里的东西,凶巴巴地问:“老实说,你们这窑里的东西都是怎么弄来的?”

耀先随着郭安屯的手势也满窑里看一下,就老实怯懦地说:“背柴、卖篓、卖线、卖布、卖鸡蛋,还粜出去一些粮食,慢慢就置下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领着民兵从崖口下来,郭安屯的心情也是挺复杂的,他对耀先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置下这么多东西有些羡慕,也有些怀疑,更多的则是嫉恨。

这顿饭月儿一口都没吃,耀先也一口没吃。他们默默地坐在漆黑的窑里,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未来,又一次被无情地打乱。不许出卧马沟村,不许去下马河赶集,他们被死死地限制在卧马沟里,被限制在几亩薄地里,那他们的将来还能再有什么希望。

对韩同生的决定,吴根才是有看法的,但他没有说出来,韩同生走后他也没有说,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和吴根才差不多李丁民也有看法,也是没有说话。韩同生一走这两个人的表现就不一样了,韩同生一走,吴根才像干了一晌重活似的长舒一口气,就想展展地歇歇。韩同生在的这二十多天里吴根才觉得受到排挤,心里很不畅快,韩同生一走,他才觉得受压抑的心情畅快起来。李丁民却是在耀先这件事情上悟出了另外的道理,他想和吴根才说说。吴根才挥挥手散漫地说:“罢了罢了,麦收了,秋种了,该让大家伙松松快快地喘口气,种庄稼就是半年辛苦半年闲,地里没活,总不能把互助组的人领到河里洗石头去吧。”

李丁民和吴根才不是一个互助组的一些话不好说,他就把郭安屯叫进官窑,他们俩是一个互助组的,并且还是正副组长,话就能说:“安屯呀。”性格沉寂的李丁民说话向来有些慢,他慢慢咧咧地说:“你到崖口上耀先的窑里去过喀。”“去过。”“你在他们窑里都看见些啥?”“啥?”郭安屯稍稍愣一下,就顺着李丁民的话头,把他在崖口上看到的东西和想到的问题,一起给李丁民说出来。听郭安屯张张扬扬地把话说完,李丁民沉沉地摇摇头说:“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样,他们窑里添置的东西都是有正经来历的,真是他们一点一点背柴卖篓挣回来的,这不容易呀。”

“你也到他们窑里去过?”郭安屯问。

李丁民如实地说:“我没去,水仙去过。水仙和拴娃的媳妇月儿来来往往的有些走动,水仙听月儿说:他们的一个荆条篓子,拿到下马河集上能换回来好几斤麦子。我也暗暗地算了一下,加上他们卖鸡蛋卖布粜粮食杂七杂八的,是能换回来那些东西的。你听我把话说完。”李丁民摇手不让郭安屯打断自己的话,他接着说:“抛开那些没风没雨的事情,咱单说荆条篓子的事,这真是一个来钱的好门路呀。”郭安屯眨巴着眼有些糊涂,不知道李丁民要把话往哪里引。李丁民继续慢悠悠地说:“这两天咱不是在操心互助组的事吗,麦子割了,秋庄稼种了,人都窝在窑里干歇着。咱不会也像耀先一样割荆条编篓子,背到下马河大十字上去卖。卖下钱不就可以把咱身上的烂棉袄旧夹袄换成新的,有了钱还怕过不成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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