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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温暖的春天。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北坡上留下的五十亩空地也该点种棉花了。但开过年还没有下过一场雨,别说是北坡上的旱地,就是河滩里的水浇地都干酥酥的没有墒情了。没墒情,豆籽棉花籽点种下去不了芽咋办呢?农时到了,到了农时种不下去,一料庄稼就撂了。撂了庄稼的农民还能算是农民?那不成笑话了。农谚说:有墒不等时,时到不等墒。照农谚的后半句来,抓紧时间先把棉花籽种下去再说。
郭解放把皂角树上的老铁钟敲响,领着社员们往北坡上去了。
地实在是太干了,坑刨出来土都是干酥酥的,这样的干土坑棉花籽撒种下去也是白撒。要想让种下去的棉花籽出芽,就必须往这坑里浇两瓢水,把干土坑浸湿泡透。那就先刨坑浇水吧。北坡上地势高,河里的水引不上来,就得用水桶往上担挑。男人们担,女人们抬,上了年岁的老人拿锄刨坑。
月儿和巧红合伙抬一只水桶。是巧红主动找着要和月儿合伙的,月儿也愿意和巧红合伙。和月儿比,巧红身上的变化就大的多,月儿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清瘦,脸上并没有生出皱纹来,只是被苦难凄惨的岁月浸出一片憔悴。巧红就不一样了,连着生过几个娃子后她的整个身段儿都变得臃肿起来,年轻时的那一身清爽再也没有了。巧红脸上的变化也是挺大的,原来雪蛋儿一样白白俏俏的脸蛋,现在抽抽巴巴地快变成一只窝瓜了,这都是生孩子拖累的。
巧红身上脸上的变化是挺大,但她的性格却没有变,还是没心没肺张开嘴啥也敢说,啥也不在乎。怕啥呀,年轻的时候啥样的风流事都经过了,半老婆子了还有啥抹不开脸的。
巧红身上是有不少毛病,但月儿忘不了她的好,这些年来无论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巧红都没有把她当成是另类,没有把她当成是地主儿子的女人看。难时见人心呀,巧红有一颗善良的心。
月儿和巧红合抬着一只大铁桶,从北坡上下来到河里去抬水。道儿挺窄,担水抬水的人却不少,来来往往的,男人们担,女人们抬。但有一个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是肩挑两只桶,这个女人就是许春娥。许春娥担一担水上来显得比谁都有理气长,空桶下来的人要是没有及时给她腾让出道儿,她就把满满的水桶往你身上碰,非把你的衣裳碰湿不可。月儿和巧红抬着一只空桶从坡上下来,远远看见许春娥,月儿就紧着给她让路,生怕惹翻了这个女人。现在月儿最怕的人已经不是郭安屯了,郭安屯不当政治队长后一下就显的衰老了许多,腰弯了头白了,再也没有那种凶狠张扬的劲头了。倒是这个当了妇女队长的许春娥,巾帼不让须眉地更让月儿感到害怕。郭安屯原来欺负人不外是想占点便宜,而许春娥就完全是在羞辱人,她能想出让月儿耀先脊背上背字的招法,敢在官窑里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把月儿的裤子扯拽下去,真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恶女人。
月儿早早地把道儿让开,巧红却不吃春娥这一套,她把宽宽的身子横在窄窄的道儿上,不给担水上来的春娥让道。跟前的月儿赶紧把巧红往边里推,她怕惹出事情把自己再卷进去。春娥担着水过去,巧红就在后面骂:“骚货,逞啥能呀,老娘年轻的时候担粪也是和男人一样多,却没有挣过九分九,也没有当上妇女队长。”
过去的许春娥也听到巧红骂骂咧咧的声音了,但她没有接声。对巧红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巧红不是月儿,巧红是铁杆贫农,啥也敢说,啥也不在乎。许春娥曾和郭解放商量着想整治一下巧红,郭解放却说出一句让她不能应对的话,郭解放说:“你就把她当成是你的婆婆吧,媳妇受婆婆的气还不是很正常。”许春娥还能再说啥?郭解放这不就是把话挑明了,巧红和他爹相好,她又和他相好,这不就是一对婆媳关系吗。许春娥拿这号人能有啥法呀。
就是在私底下月儿也不敢议论村干部,别人议论她都不敢听。月儿不敢让巧红这样再骂,就推着她赶紧往河滩里走。
来来回回抬了几桶水,人们都在地边歇下。歇下的时候男人一堆,女人一堆。男人歇下就是一锅烟接一锅烟地抽,女人们就从怀里取出鞋帮鞋底穿针引线地纳。农村山里的女人比男人更辛苦,男人们干完活,不是坐着抽烟,就是扳倒睡觉。女人可就没有那样的福分了,女人们干完地里的活,蒸馍做饭纺线织布奶孩子喂鸡啥都得干。就是在地里歇下这一点点功夫她们都不肯闲下。看,她们每个人手上都举着一个鞋底子。女人们挤在一堆,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闲话。女人们一说闲话就不由地扯到杏花身上。
杏花出了那么大的丑事,回到卧马沟后她就成了女人们谈说不完的话题。当然她们说起杏花是要避着梨花和桃花的,即便是带着同情和惋惜,也是要避开梨花桃花。杏花没出事前就是卧马沟女人们挂在嘴上的话题,那时候人们是羡慕杏花有福气,人样儿长的好,从小就穿好的吃好的。可是一出这事人们的话也就变了。“唉,那个挨刺刀的韩同生呀。”水仙最先骂一句。卧马沟上了些岁数的人都知道韩同生,早些年下乡韩同生常到卧马沟来蹲点,文化大革命开始这几年他才不怎么来卧马沟。随着水仙的骂,好几个女人也跟着哀叹起来。马桂花说:“多好的一个娃子,咋就出了这事,韩同生真是造下孽了。听人说上马坡牛三娃的儿子在部队上提干了,杏花要是不出这事,就成军官太太了,享一辈子福的。”另一个女人接着说:“人家俊强又说下一个媳妇,虽没有杏花好看,却是干净的,已经引到部队上结婚去了,在部队上一提干,就能把媳妇带过去。”“说啥哩,只能说杏花的命不好。”“人家三娃还是有情有义的,杏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退婚的时候,三娃啥也没有让改改退,只是把订婚时候的那个银项锁要回去了。”
在女人们低低的议论这事的时候,月儿只是静静地听着,实际上月儿比谁都更关心杏花。杏花出了这样的事,更让月儿感到痛心,但她不能在嘴上说出来,她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惨遭不幸的杏花祈祷。
人样儿长的好又单纯善良的杏花真的一下被打倒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鬼使神差般地干出一件这样的丑事,照片都让人贴到大十字上去了。因为这样一件丑事,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离她而去了,留给她的只有羞耻和痛苦。她想上吊,她想跳井,她没脸再在这个世界上活。但是人们把她拉住了,把她送回了上房院。
回到上房院,杏花就傻了一样不哭不笑也不闹,只是呆呆地坐着,和谁也不说话。改改生怕再出个啥事情,成天守在杏花身边不敢离开。改改的心伤透了,她原来还指望着杏花出息了,跟着她享两天福,谁可想她竟弄出这等丢人的事情。工作丢了,婚姻退了,山上山下满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杏花出了丢人的丑事情。这往后的日月可是咋过呀,改改白天黑夜地守着杏花掉眼泪,她都快把肠子悔断了,后悔当初不该让杏花去当电话员,当一回电话员却当出一个这结果。要是不去当电话员现在不是好好的跟上俊强到部队上结婚去了吗。
和改改一样悔断肠子的还有李丁民。乍一听说杏花出了这样的事,李丁民说啥也不信,杏花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单单纯纯的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咋能干出那样丢人的丑事情?是他们诬陷娃哩。后来杏花让送回来了,那些纷纷扬扬的传说就真真实实的成了现实。李丁民也就傻了,也就后悔了。因为当初是他多嘴管事到上马坡找的牛三娃,三娃才托关系走后门把杏花安排到公社当了电话员,才出了这让人抬不起头的丑事情。自己多了一回事,却毁了杏花娃一辈子,他怎么能对得起走了的根才伙计呀?
在杏花被送回来的当天,李丁民就爬在吴根才的坟堆前哀哀咳咳地哭号了展展一个后晌,谁也拉劝不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和杏花出事能挂联到一起,都还说李丁民是一个忠义厚道的人,看见杏花出了这样的事,就伤心的到亲家老伙计的坟上哭来了。别人拉劝不起,就把话传到吴根才的另一个亲家郭安屯的耳朵里,说:“安屯呀,你快到沟里亲家坟头上看看丁民去吧,杏花出了事,他却像亲爹一样爬在根才的坟上哭的起不来。”
郭安屯就不得不到亲家的坟头上来。郭安屯想不通,李丁民这样一个平时连话都不多说沉沉静静的人为啥在这事上能动了感情,杏花又不是他的儿媳妇,更不是他的女儿。即便是看在根才的面上心里难过,也不至于这样。郭安屯到了吴根才坟前,李丁民反到不哭了。他不能让郭安屯知道这件事情当时的起因。郭安屯在李丁民跟前圪蹴下,对着吴根才的坟堆也是一脸悲哀和愧疚的样子,他也得当了李丁民的面对着这个黄土疙瘩说上两句话,李丁民坐在这黄土疙瘩前都哀哀咳咳地哭了半后晌了,他还能不说两句话。他对着黄土疙瘩说:“根才伙计呀,我对不住你,我和丁民没有把杏花招呼好,我和丁民来给你陪不是来咧。”
卧马沟的人看了这情这景,嘴里都说吴根才的两个亲家够意思。
杏花被送回来精神就有些反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后院窑里话不说,饭不吃,人不见,也不哭,也不笑,只是痴痴呆呆地一天一天地往黑里坐。开始的时候改改真不放心,不离左右地陪在边上,哄呀劝呀。过了好一阵子,杏花才慢慢地缓过劲,缓过劲也不说话,也不到前院来,就在后院一个人慢慢悠悠地纺棉花。改改就放下心,又回到前院上房的大炕上。改改上了年岁了,窑里潮她住不惯。这样杏花就一个人住在后院窑里,也不下地干活,就是一天到晚不停气地端着棉花车纺棉花,仿佛只有嗡嗡的纺车声才能把充斥在心里的羞愧和苦痛驱赶走。
在北坡棉花地里抬了一晌水,下工回来的路上,月儿不愿和人争抢着在窄道上挤,就走在最后。通常都是这样,上工她在头里走,下工她就不往头里去。巧红今天也没有七急八火地挤着回家,她陪着月儿也走在最后,两个人还用一根棍子抬着那只空桶。就和晃晃当当的空桶一样,两个人走的有些吊儿郎当,和前面扭成一股绳似的人们拉开挺长一段距离。
从沟口上来,月儿抬头看着那棵老皂角树,脚下的步子就更慢了。月儿每天上工下工从皂角树下走过的时候,都要凝神地向树上张望一下,都要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句祈祷的话。皂角树在月儿心里早就不是一棵普通的树了,这皂角树确实不是一棵普通的树,它就是能用枝头上的花儿预示出地里的收成。六零年皂角树枝头上惨惨淡淡的就没有开出几朵花来,结果那一年就来了那么大的一场困难差点把人饿死。就是从那时候起,皂角树在月儿心里变成了神。每天来来回回地在神面前经过,能不感到敬畏,能不在心里说几句吉利话。月儿从皂角树下走过心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皂角神呀,你把花开的旺旺的让卧马沟的老百姓每年都能吃饱肚子。多善良的人呀,不管自己的处境多么的艰难,不管卧马沟的人怎样待她,她在皂角神面前还总是在为全体卧马沟人祈福。
现在清明过去了,谷雨正一步一步地临近,往年这时候皂角树的枝梢上就细细密密地开满了淡淡的小白花,可是现在站在沟口的月儿抬眼在皂角树上却很难看到一朵细碎的小白花。月儿揪心起来,六零年吃不饱饭的那种日子不能让人回想。
“走呀,咋不走咧?”后面的巧红摆动着手里的抬水棍,把吊在上面的空桶哐哐地晃,她催着月儿快些走,回去还烧火做饭哩。
月儿站着还是没有动,她把凝神专注的目光,慢慢地从皂角树上移下来,移到巧红脸上,一时她不知道该咋给巧红说。月儿已经看着没有开出花来的皂角树敏感地想起六零年的那场大灾荒,可是她不敢说,巧红的嘴不好,万一她再说出去,让村干部,让许春娥郭解放他们知道了,就又是一场事情。可收成不好灾荒来了没防备咋办呀?这些年就巧红对自己好,还是给巧红说了好,让巧红也早有些准备。
“走呀,你这是咋咧?”巧红从桶襻上抽出棍子,就要一个人先走。“巧红。”月儿手里提着巧红扔下的空桶,喊住抽身要走的巧红。巧红扭回身看着月儿,觉得月儿怪怪的,就问:“你没事吧?”月儿下决心要把这事告诉给巧红,她不是为了一吐为快。月儿稳稳当当的从来没有把心里的秘密给别人说过,巧红和她好了这么些年,不给她提个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巧红我给你说件事。”“啥事?”巧红站下来等着听。月儿就指着皂角树说:“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能再给旁人说。这皂角树就是皂角神,它每年开出的花多了少了的和地里的庄稼有关系,树上的花开得越旺,地里的庄稼收成就越好。你看,今年到现在了,皂角树上还没有开出一朵花,恐怕今年还不如六零年,你攒些粮食做些准备,省得到时候急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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