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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改工作队的老周是参加完后宫的整党,在第二年的春上回到卧马沟的。
后宫整党,是河东绛州地委为纠正土改中生的“左”的偏向,特别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去年冬天土改运动在解放了的中条山上轰轰烈烈地展开,由于土改搞的及时彻底,从而积极有力地支援了人民解放军在晋南全境展开的军事大反攻。但是土改运动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左的偏向,比如有些地方出现了乱杀现象,死了不少人;有些地方则把地主富农扫地出门,赶进破窑烂庙,不给出路;有些地方还喊出“贫雇坐天下,说啥就是啥”的不恰当的口号,等等。这些都是左的倾向,是要予以制止和纠正的。后宫整党就是针对这些问题召开的。河东绛州地委和太岳三分区为什么要选择在后宫召开这次意义重大的整党会议呢?因为在后宫的土改中这些问题生的尤为严重。
皂角树下官窑里的油灯又亮了。回到卧马沟的当天黑夜老周就在官窑里召开会议,传达贯彻后宫整党会议的精神。老周是个务实的干部,他把会议安排在晚上是怕白天误了大家的农活。庄稼活不能误,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这是千百年留传下来古训,再说这又是土改后的第一个春天,翻身有了土地的贫农们都攒着劲要在庄稼地里痛痛快快地大干一番呢,共产党领导人们闹土改闹翻身,就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过上好日子,怎么能再打扰了乡亲们的春耕农时?
因为换季了,来官窑开会的人再不是清一色的黑棉袄,他们有的穿着夹袄,有的穿着单衫,只有郭安屯的大哥郭满屯还披着一件老棉袄。郭安屯和郭满屯根本就不像是一对亲兄弟,郭安屯长的又黑又壮,高高大大张张扬扬像庙里的罗汉金刚,郭满屯则瘦小单薄成天吭吭咳咳直不起腰。兄弟两的性格也是截然的不一样,郭安屯见了谁都敢瞪恶眉眼,郭满屯则绵绵善善的是个老好人。
来开会的人还和土改时一样,进了官窑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手里的旱烟袋点着。二十来个人,一人手里一根旱烟袋,整个官窑里飘荡的就不再是幽幽淡淡的青烟丝,而是翻滚着浓厚的呛人的黑烟雾,就像烧柴火做饭堵了烟道那呛人的烟雾从锅灶门里翻滚出来的一样。但是这满窑里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嫌呛,他们一个个或坐或蹲都还显得挺自在挺悠闲。
倚着被卷半坐在炕上的老周同样手里也举着一杆旱烟袋,他微微眯缝着眼睛在烟雾缭绕的灯影里寻找着吴根才、郭安屯和李丁民这三个人。开会的人是由他们三人分头去通知的,人到齐没到齐,问问他们就知道。“还缺谁呀?”老周一圈瞅看着问了一声。
吴根才嗡声嗡气地说:“我叫的人都来咧。”
李丁民慢咧咧地说:“我通知的人也都来咧。”
郭安屯的黑脸就有些泛红,他又落到他两个人后头去了,他通知的人还有一个没来。“狗日的虎林,爬在老婆肚子上吃奶哩,咋还来不了?”郭安屯骂一句粗话就从板凳上站起来往官窑门外走,他刚伸手拉开窑门。一手捏着馍,一手握着一苗葱的虎林就急里八火地踏进官窑。“狗日的你咋才来?这满窑里的人就等你一个。”郭安屯劈头就骂了一句狗日的。
虎林不理睬郭安屯没好气的粗声粗气的叫骂,嘴里嚼着馍含糊不清地说:“好呀,这官窑咋就成了烧瓦窑咧,尽是烟,能把人呛死。快把门开开,走走烟。”说着他倚在敞开的窑门上,吃起他的馍。
人到齐了,老周把烟锅里燃尽的烟灰磕到砖眼墙上,咳一声,这会就开始了。老周先简略地传达了后宫整党的精神,然后就结合着卧马沟的实际情况说起来。他说:“贫雇坐天下,说啥就是啥。这话在咱卧马沟也有人说,并且还说的挺厉害。这话不对,不能再说了。江山天下是贫农雇农、中农和其他劳动人民联合在一起,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打下的,其他劳动人民包括的面很大,天下是大家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一起打下的,怎么只能让一部分人去坐?这话不对。还有咱卧马沟虽没有出现乱杀多杀现象,但卧马沟也是死了人的,郭福海不是从崖口上跳下来死了吗?土改是共产党领导的,在土改中不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杀的人杀了,这就有损于共产党的形象,这就可能使我们的党丧失同情,脱离群众,陷于孤立。把地主分子及其家人子弟一起扫地出门,赶进烂窑破庙,在生活上不给出路,不给保障,这也是错误的。共产党领导我们革命是为了消灭剥削制度,消灭地主阶级,而不是要消灭地主本人。我们应该把地主、富农看作是国家的劳动力,从而加以保存和改造,使他们最终成为自食其力的有益于社会的劳动者。郭福海跳崖死了,他的儿子郭耀先和他的媳妇月儿被扫地出门赶到崖口上的破烂窑洞里去了,他们在崖口上没有生活资料,更没有生产资料,他们怎么活下去呢?生活都没有保障,你怎么能把他改造成自食其力的有益于社会的劳动者呢?共产党的肚量就这么小么?”老周的话说得官窑里一片寂静,连叭嗒叭嗒的抽烟声都没有了,许多人梗着脖子转不过弯,他们闹不明白老周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老周缓一口气,续一袋烟,这才看着农会主席吴根才问:“郭福海的儿子引着他的媳妇上了崖口,这差不多半年了,他们在崖口上咋生活呢?”
吴根才取下含在嘴里的烟袋杆,环视一下四周就笑着说:“他在崖口上活的还满不错哩,就和过去没地的贫农们一样,背柴割草到下马河的大十字上去卖,然后再买粮食回来,就是个这。”
老周沉吟了片刻道:“他们背柴割草想办法生存下去,那是他们的事情。但是,我们应该纠正的地方还是要坚决地纠正过来,这也是党对我们基层干部的要求。根据后宫整党会议的精神,对郭耀先和他的女人在生活上要给予出路和保障,也就是说要给他们分一定数量的土地,要让他们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这是党的政策,我们要执行。我知道咱卧马沟去年后冬土改把没收回来的土地一次性全都分下去了,没有留下再可供分配的土地。我们可以通过抽肥补瘦,抽多补少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大家合计一下,看应该给他们分多少地,把那块地分给他们合适。”
官窑里骚动起来,嗡嗡的声音和浓浓的烟雾搅在一起,把一些人心里搅起一个挺大的疙瘩。今天来开会的这些人都是卧马沟的铁杆贫农,都是土改运动的积极参加者,更是土改运动的直接受益者,他们也最听党的话。但是让他们把分到手里的已经属于他们自己的土地再拿出来,那他们可就舍不得了。土地,在这些人眼里比金子还贵,过去他们就是因为没有土地才受了几辈子穷,受了几辈子苦。现在共产党闹土改给他们分下土地了,让他们翻身了。但是让他们再把土地拿出来,那怕是一点,那也是在割他们心尖上的肉呀。
老周理解大家的心情,他常年工作在最基层的群众中间,怎么能不了解翻身贫农们的心情呢。老周见时间不早了,也为了让大家有回想的余地,他就说:“这个事就先说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想想琢磨琢磨。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还是咱这些人,还是再来说这件事。”
散会了,每个人心里都像揣上一个兔子似的回自己家里琢磨去了。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也还是这些人又聚集到官窑里,经过一天一夜的琢磨,不同的人就有了不同的想法:有的人真还是挺同情住在崖口上的耀先和月儿,是呀,他们没有一垄田一犁地,日子咋过呀?有的人就觉得共产党就是公道,不管什么人,共产党都要给一条出路,都要让生存下去。这样想的人就拿定主意:听共产党老周的,老周说啥就是啥。卧马沟许多人把领导他们闹土改的老周就当成是共产党的化身,在他们心目中共产党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老周却是活生生具体的人。听共产党老周的活没错。这部分人占的比例不小,其中就有吴根才、李丁民等。
当然,也有梗着脖子想不通的人:噢,地主的儿子没地,就没法活了,就要给他分一块地。那原来我们几辈子没地,几辈子受穷,谁想过我们?郭安屯就是这样想的。
也有一些人不动心思,是随大溜的,大家伙的事大家伙定,大家伙定下个啥就是个啥,吴虎林就是这样的代表。
因为今天要决定事情,要从已经分到大家手里去的土地里抠几亩地出来分给地主的儿子,所以今天官窑里就没有昨天的那种活跃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闷、有些压抑。昨天人们来了对火抽烟还不时地要说上几句俏皮活,引得大家一阵阵地笑。今天人们来了都宁宁静静地往窑根里挤,都不愿意往老周眼皮底下坐,他们都怕会议开始了老周会拿自己说话,都怕把自己的地抽走。贫农也是人,当他们不是做为一个整体、一个阶级的时候,他们对自己的即得利益也是看得很重很重。谁愿意把自己的财产无偿地捧送给别人呢?除非他是个十足的傻蛋。
来得人都往窑根里挤,亮着灯的炕上除了老周只坐着吴根才郭安屯李丁民三个人。和昨天一样,当浓厚的烟雾在官窑里翻滚起来的时候,老周就开始说活了:“好了,咱们续接着昨天的话头往下说。都琢磨一天一夜了,也都该有个想法了吧?说说看。”去年后冬闹土改的时候,老周的开场白一落,官窑里总是会立马响起一片应声,从来就没有冷过场。可是今天老周说完话后,这烟雾缭绕的官窑里却宁宁静静没有响起一声回应。老周的话就像棉花掉进水里一样,没有激起一点声音。看着这满满一窑都用旱烟袋堵住嘴的人,老周默默地笑了。这是他意料到的事情,山上山下拉了十年游击的老周怎么能意料不到这事?他早就把山里农民的脾气摸透了。老周把自己的旱烟锅伸进装烟丝的烟包里满满地剜装一袋烟,划火点着,吐一口淡蓝的烟雾,然后才笑眯眯地看着挤在窑根里的一堆人有些揶揄地说:“去年后冬开一后冬会,大家都是争着抢着要说话,今天这是咋啦,咋地就都光抽烟不说话?”老周再看看坐在身边的这三个人,这是三个骨干,是在土改中涌现出来的积极分子。他想让他们其中的一个先说上几句,但他看见这三个人也都是把嘴闭的实实的把头垂的低低的没有想要说话的样子。他就另点叫了一个人。“老吴,吴换朝说说你的想法。”
这个被老周点叫出来的吴换朝是一个厚诚老实人,去年后半年闹土改的时候老周和他很能说到一起。听老周点了名,吴换朝就得说话。他把堵在嘴里的旱烟杆摘下来,先是厚道地笑笑,再说:“老周,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事你不该让我们这些庄稼汉拿主意。你说谁愿意在地冷天寒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烂棉袄脱下来让别人穿?让我们这些人说这事,就是让我们脱棉袄哩,谁舍得呀。这你也就明白了。所以麻,这事还是你拿主意,你说了算,就和去年后冬闹土改一样我们大家伙听你的。”
吴换朝把话刚说完,虎林却出人意料地开了口。虎林在卧马沟是出了名的小心仔细人,他把自己的一根柴禾捧捧看得都很在意。但是他今天却说了一句大话,他说:“老周同志,来来回回的道理,你夜黑间就都讲说清楚了,你和他们几个前头人商量着定下来就行,我们,随大溜。”
老周看看坐在炕上的吴根才三人,其实他们已经商量过了。根据卧马沟现在的实际情况,他们就是计划从吴虎林的名下抽出三亩坡地,补给地主的儿子郭耀先。因为这三亩坡地就在崖口上,离他们住的地方近,务作起来方便。虎林不足的部分再从其他人名下抽补,总之,是要给耀先月儿分一块地,要让他们在生活上有一条出路。老周征求大家的意见,是走群众路线。见吴虎林这样的人都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也就知道大家的心思了。大家理解他夜黑间讲过的那些道理。“那好,老吴你把咱们今天商量的事情给大家说说。”
吴根才一句话没有说完,吴虎林就跳着叫喊起来,这个一直随大溜的人,想不到真就被当作大头让抽到了。这他可就再不能随大溜了,他脸红脖子粗地质问说:“为啥偏偏抽我的地?你们不公道,土改时我分的地又不是最多最好的,为啥抽我的地?就因为刚刚我说了几句话?”
“宁宁的!”郭安屯黑着脸大声喝断跳起来喊叫的吴虎林,“听根才把话说完,你再喊不迟。”
虎林重重地哼一声,十分不高兴地坐下了。
吴根才接下来就祥祥细细地把抽田补地的事说了一遍。
老周和吴根才郭安屯李丁民后晌在官窑里扳着手指头来来回回地划算了半天,最后定下来的这个抽肥补瘦、抽多补少的方案基本上是客观公道的,是把家家户户方方面面的利益都考虑进去了的。
吴虎林听农会主席又说了几句,就慢慢地消了气,脸也不再是那么通红通红的了。他听出来了,他被抽走了三亩崖口上的坡地旱地,却从半坡上给他补了二亩地。半坡上的二亩地,不见的就比崖口上的三亩地打下的粮食少,崖口上地势高,担水送粪都困难,这半坡上就方便多了。在心里算过账后,虎林就不说话了,就又随大溜了。
吴根才说完后,大家吵吵嚷嚷地说了一阵,但都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就是说大家尽管还有一些想法,但都还是基本同意这个抽田补地方案。等嘈杂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一直沉静不语的李丁民说话了,他说话的音量不大,却让人感到很有份量。他说:“给郭耀先和他的媳妇分地的道理老周都讲了,大家也都听懂了同意了。即然要给他分地,就要合理公道一些。咱卧马沟人都知道老人传下来的那句话:十亩坡地不顶一亩滩地。坡地不养人,一亩坡地打下的粮食不够一个好汉吃十天。坡地浇不上水运不进粪,全靠着老天吃饭。滩地就不一样,啥时候想浇水,在河渠上豁开一道口子,河里的水就哗哗地流进地里了。即然要给他一条出路,就应该在河滩里也给他分一块地,咱贫农一人一亩两亩,给分他三分四分也行,不然南疙瘩上的那三亩坡地养活不住他们两口人。”
李丁民的一席话把官窑里的气氛说的又凝重起来。后晌他们几个干部在一起商量这事的时候,李丁民就提出过自己的想法。老周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但是当时郭安屯坚决反对,他黑着脸断然地说:“不行,地主的儿子能给他三亩南疙瘩上的坡地就不错了,就是这没准黑间开会的时候那些贫农都还要说出一河滩意见来哩。”吴根才当时瞪着铃铛一样的大眼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所以老周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现在,在这个会上说出来也好。让更多的贫农说说自己的意见不是更好吗。
其实吴根才也想过从河滩地里抽一二亩地出来补给耀先月儿,只是一时想不好该抽谁家的。滩里的水浇地不同坡上的旱地,肥肥的水浇地是庄稼人的心尖肉,心尖上的肉可不是轻易舍得往下割的。他甚至动过从自己分的那块水浇滩地里抽出一亩半亩来让给耀先的念头。为什么要从自己的地里抽一块出来呢?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有两层意思:其一,做为农会主席他觉得自己应该有这个觉悟,应该起个表率先锋的作用。其二,就不好给外人明说了,月儿那张让人看不够的白粉粉俊俏的脸蛋这些日子常在他眼前晃,有时候把他晃得迷三倒四的就和去冬腊月在水磨房里一样。他就想:要是从自己地里抽一块出去补给耀先,那么他们地挨地垄接垄,就能三不六九地在地里见面,就能经常看到月儿那张白粉粉俊俏的脸蛋儿。后晌间他们几个干部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好意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现在李丁民再把问题提出来的时候,他的这个想法也就明确了。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为啥不干?
窑根里的一堆人也有顺着李丁民的意思往下说的:“丁民说的在理,做好人做到底,应该在滩里抽块地,那怕少一点都行。”
老周和吴根才几个低头又商量起来。郭安屯摇摇头,仅仅是摇摇头。他没有再像后晌那样坚决地说出:不。他不想用凉水泼在李丁民的热脸蛋上,他后晌已经泼了他一次了,再泼一次就把这个人得罪了,他不想得罪他,还是让吴根才泼去吧。郭安屯以为吴根才会和他一样,是坚决不会同意再给地主的儿子分一块水浇滩地。去年后冬闹土改的时候,他们两的意见就常常是一样的。于是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递给吴根才,他说:“让根才说吧,根才是农会主席,说出来的话最有代表性。”
随着郭安屯落下的话音,一窑人都齐刷刷地把眼光聚到吴根才那阔阔大大的脸盘上。只有李丁民一个人眯缝着细眼在默默抽他的旱烟。心里有了主意的吴根才显得很轻松也很坦荡,他迎着大家聚投过来的目光淡淡地一笑,把烟袋锅在眼墙上“叭叭”地磕几下,然后大大方方地说:“丁民说的这事,后晌我们几个在一起也议过。这是一件事情,南疙瘩上的三亩旱地,是不好养活两口人的,应该给他们也在滩里分一块能浇上水的好地。可是现在滩里没地了,去年后冬就一亩不剩地全分到大家手里去了。一洼滩地就是一个聚宝盆,是咱们这些贫农几辈子巴望不到的聚宝盆呀,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手,谁又舍得割出一块去。这就是让人费心思。夜黑间老周讲了:给出路、给保障是党的政策,是上面的指示。共产党领导土改给大家分下房子分下地,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现在党的指示,党的政策又来了。咱能不听?”没有一点文化的吴根才动了心计竟也能圆圆满满地说一阵。“可是抽谁家的地呢?谁都不想把自己的地抽出来补给地主的儿子,是不是?即然大家伙都舍不得抽自己的地,那就从我的那块河滩地里抽吧。跟着共产党干革命,光嘴上说了不算,要拿出具体的行动这才是真的。就是这,从我那块河滩地里抽一亩五分地出来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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