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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总裁的装束，让萧辰奕思绪跳脱。恍然有种自己在晨锻的错觉。

“陆总，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总裁办副主任，林晓霜。这位是七月份新入职的萧辰奕。”赵娟脸上是灿烂得体的笑容。

陆道白抿着唇，意味不明地在躬身低头的萧辰奕脸上缓缓扫过，又向林晓霜微笑点头，最后，再次与赵娟对视，微笑：“很高兴见到大家。”

程秋实打死都不会让在场的人知道，他昨晚被股东们连环夺命call：今天就算绑也要把陆道白带到公司。公司多半人都知道前任辞职，新任再不露面，人心都要散了。作为陆道白中学时的同窗，程秋实被股东们委以此重任。

此刻，程秋实暗暗松了一口气，任务完成，对陆道白笑言：“陆总，我把您交到赵主任这儿了。您有事随时叫我。现在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又对赵娟说：“赵主任，接下来，就交给您了。”

“忙你的去吧。”陆道白随即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萧辰奕意外，眼前这个人身上，完全没有“总裁”这个职位预设的威慑力和紧张感。说句不该说的话，眼前此人，至少在此刻，气场全无。

他看起来，不像是来公司任职的总裁。更像是吃了早餐出来遛弯消食的咸鱼。脸上散发的气息是：如果有机会，再和偶遇的人即兴打一场篮球或乒乓球。

萧辰奕愣神的间隙，赵娟伸手作出指引：“陆总，我带您回办公室。顺便听您吩咐，看是否需要添置办公用品，或其他物品。”

看着消失在办公室前的背影，萧辰奕转身悄声问林晓霜：“林姐？这就是那个脾气超臭的人？”

“脾气怎么样，是不好说啦。不过，吊儿郎当倒是真的。第一次在员工面前出现，竟然穿得像要去健身房。”林晓霜咋舌。

“人不可貌相。能力超群的人，总有点儿特别的个性或者嗜好。”萧辰奕这番话，不是在为陆道白辩解，而是给自己做心理按摩。

作为一名普通员工，不该怀疑总裁的能力。

十分钟后，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赵娟再次出现在办公室。

“小萧，给陆总准备一杯咖啡送过去。美式。”

“好的。”萧辰奕闻言，起身往茶水间走去。入职一个多月，公司的咖啡机功能，他已经研究得通透彻底。

萧辰奕端着冒热气的咖啡，敲了敲虚掩着门的总裁室。

“请进！”陆道白慵懒的声线传进萧辰奕耳朵里，这声音莫名好听，透着一种让人卸下心防的魔力。

萧辰奕推门进来，讶异地发现：陆道白毫无违和感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质扶手椅上，凸出的眉骨下那双长长的眼睛，正看向萧辰奕。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前总裁助理王子业正坐在椅子上。

“陆总，您的咖啡。”萧辰奕走到办公桌前，将咖啡放在陆道白跟前，眼角无意间扫到铺放在陆道白桌上的“辞呈”，心下一惊，难道前任总裁刚卸任，总裁助理就要辞职？！

陆道白说声谢谢，示意萧辰奕等在旁边。

“除了惭愧。我也想借此机会，休息一段时间。多陪陪家人。”王子业一脸沉痛。

在他的协助下，前任陆总把公司经营成这样，确实应该惭愧。

“公司糟糕到什么程度？”陆道白问得很平常，散漫语气似乎在说，无论怎样，与我无干。

“如果年底无法支付原料商的款项，公司有破产的危险。去年公司虽未分红，但还能倒腾开。今年——”

萧辰奕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入职以后，虽对公司状况有所耳闻，但“破产”两个字，还是第一次听到。

陆氏虽未上市，但却是个经营了三代人的老牌企业。如果破产，萧辰奕父母经营的便利店里就再也没有广受顾客喜爱的陆氏调味品了——叔叔婶婶也要跟着失业——

更可气的是，他才入职一个多月，还没真正体会到这份工作的乐趣。他可不想这么快失业！

萧辰奕被“破产”两个字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麻烦！”陆道白发自肺腑地感慨，说：“如果放任不管呢。”

从陆道白说话的语气判断，萧辰奕觉得“嫌麻烦”是他的真心话，他想放任不管。

靠！老子可是放弃两家上市公司的offer，选了你家！你不能摆烂！你就是烂泥，也得做一下糊墙的努力，不能放任不管——不然老子就失业啦！

内心翻腾的震惊和愤怒，在心里加工以后熬成鸡汤，冲口而出：“陆总，振作！事情会有解决办法。因为办法总比困难多，对吧？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事在人为，是吧？况且，您这么年轻有为，能力……超群……”

萧辰奕终于在陆道白玩味的眼神里，感觉到那些话有多烫嘴。煞白着脸，嘴巴无声开合了两下，闭上了。

如果这么没营养的鸡汤能管用，这世界上就没有自暴自弃的人了。

无视王子业诧异的眼神，陆道白嘴角牵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说：“事情如你说的那么简单，王助理也没必要辞职了。”

王子业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陆道白继续说：“把已经要被将军的棋盘留给我，我除了眼睁睁等着被吃掉，还能做什么？回天乏术几个字，知道怎么写吗？

先是总裁调整，现在是总助，后面又会是谁？战场可不是将军的个人秀。光杆司令能做什么？”

陆道白的话，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来。

没有对王子业的指责，只是将公司的境况说得明白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