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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已经不是最能考验颜值的了,一见就以身相许的,才是真正的颜值巅峰。
虞淮眸子轻轻一动,瞟了眼她吞咽口水的脖颈,隐有笑意:“没瞧见。我光看你去了。”
他如今换形象了,撩起人来得心应手,沧笙干笑了两声:“难怪我左脸有点疼,感情是被你瞪的。”
虞淮啊了一声,“是么?怎么个疼法?我来瞧瞧……”
他说罢就要起身,沧笙顿觉不妙,他现在不是从前那个矜持的套路了,还真不好掌控。双手护在身前:“众目睽睽,咱们做一点有身份有品阶的事。我要真把脸给你捧着瞧了,别人怎么说我?”
虞淮挑眉,仿佛是真好奇:“怎么说你?”
沧笙摆摆手:“我一时想不起那个词来,简而言之就是你别这样。别人的婚宴,给咱们闹出了别的话题,不太好。”拿手掌在脸前头扇一扇虚无的汗,尴尬转头朝外眺望,“宁儿呢,怎么还不来?怕是迷路了吧,我得去找找他。”
她自说自话,欲要起身,被一双手在跟前拦了拦。修长的指带着她的眸光往远处一指:“沧宁在那,带着沧筠躲着呢,不必找。”虞淮笑了,“热?是不是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沧笙往后缩,“帝君怕是有读心术吧,分析地这般精准,不给退路。您追姑娘都这么雷厉风行的么?”
他说没办法:“我在感情上就一位导师,追人的风范也只能延续她的了。你怕吗?”
沧笙想想自己干的那些事,还真是这么回事,悲从总来:“怕。”
虞淮轻轻笑了,漫不经心:“我有自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要是怕,不妨趁早从了。”沧笙背靠在桌案上,他的手也撑在桌案边,垂下的发缠绵地绕上她的手腕,“我瞧过你的一日三秋手札,晓得你对夫君的要求,扪心自问,我九成都达标了,实在是个好人选。建功立业是前半生的事,后半生便只想守着夫人和孩子过,不再瞎忙活了。剩下的一成,我会继续努力的,你看怎么样呢?”
沧笙被他那一笑晃了神,可化成利刃的美色无可抵挡,满目都是,刺得她眼睛疼。她竖起手掌,压在他的胸膛前半寸,示意他不要往前了,讪讪:“帝君在凡间的时候看过卖东西的小贩吗?吆喝也是一种技巧,适当的吆喝能拉来客人,但是用力过猛,人就该嫌你动静大了。”
这样近的距离,美人眸不能直视,沧笙简直不知道将视线往哪里摆好。不留神扫到了他交领似有若无敞开的那一片,隐约显露出一枚浅淡的红痕。
沧笙脑子里轰地一声炸了。
一边炸地跟火山喷发似的,血压节节高,一边茫茫然。
她炸什么?帝君开过荤后不再愿意节制了,凡界的帝王尚且三宫六院,他统领九天还不许有一两个暖床的?
去你的三宫六院,跟了本帝尊,还敢勾搭其他女人?当她是死的不成?
脑子里两个声音叉着腰对骂,迟迟未分胜负,显在沧笙的面容上便很是精彩了。她伸出推拒在他胸前的手掌一翻,挑开他的前襟,让出那一枚浅淡的红痕,皮笑肉不笑:“帝君心口不一啊,想要守着的夫人,看来不止一位咯?”
她这个表情很少见,少见到让虞淮都愕然了一瞬,低头顺应她的话看去,默了好大半晌,低声道:“你昨天不是还扒我衣服来着吗?昨个瞧见了吗?”
沧笙怒上心头听什么都不顺耳:“谁要扒你的衣服!”一顿,还是老实回想,“昨个好像没瞧见。”
他无奈:“我昨夜就睡在青丘秘境之中,身边不可能有半个人,你说怎么弄的?”
“我问你呢,你还反问我?”沧笙不敢置信,怒气值上来了,脑筋都不愿动了,只想怼他,重复道:“我要是知道我会问你?”
虞淮料想会是这样的结局,看她生气,不知为何发起笑来。
他笑,沧笙愈发咬牙切齿,正当有捋袖子上来干架的意欲时。虞淮掐准了最后的时机,抽冷子道了句:“这是你掐的,昨天夜里还有月牙的指甲印,今天就剩红痕了。”
他语气尽显无辜,沧笙面皮僵了僵,垂眸再一扫那红痕,确实和吻痕不一样,小多了也浅多了。声音里的凉意都散了,还是有些没好气:“不能早点说?”
虞淮拉了拉被她扯开的前襟,不知为何仍是笑:“直接说你八成会以为我在狡辩吧。”
沧笙缓过来了,挪开了些瞥他一眼:“你这样说得我好像是无理取闹的人一般。”皱了皱眉,自觉刚才自己的反应已经很不对了,虞淮同谁在一起按理都不会再激起她一丝情绪了才对,“不过刚刚的确是我……”
他说没事,安然的语调打断了她:“我的夫人大度,很能包容我是个小心眼的醋坛子,那么理所应当,我也能包容她的。”盈盈朝她一笑,墨瞳之间初晴方好,比阳光更璀璨三分,“只要夫人不生气就好。”
有些词给特殊的人念来,有别样的魔力。“夫人”这个词,沧笙已经很久没听到了,骤然听闻,灵魂深处想有什么被牵绊住了,轻微地一疼。
看来周旋中是她落入下风了,原以为帝君的美貌失灵了,没想还是宝刀未老,一往无前。
沧笙收敛起心境,因为没有想好,所以不能动摇。就算动摇也不能给他瞧出来,低下头良久,淡淡开口:“帝君用这样的口吻同我说话,不觉得是犯规吗?”
新娘的华辇到了阶梯前,被新郎扶了出来。
人的目光聚集过来,虞淮也只能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吹拉弹唱的热闹中,沧笙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应,还以为他大概是无言以对,打算沉默渡过了。
沧笙重新偏过头,去看人群中的热闹,不期然听到他的声音,静静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喜欢我一些。”
……
这人怕是妖孽吧。
婚宴结束后,沧笙落荒而逃。
……
石族内有成千上万的光棍,不仅万年单身,还有恐女男症,见了外头稍微慈眉善目的人,就双腿打哆嗦。因为石族的感情只有一次,一旦开头错了,便没有了善终,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觉。
单纯的人没经历过外头的花花世界,容易受到蛊惑,手里头又没有可以容错的机会,那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沧笙曾经笑他们没出息,太过小心谨慎。就算后来被虞淮千虐万虐,也始终以为自己轰轰烈烈,疯过一场就值当了。
后来剜了心,从极热烈的盛放到凋零失去颜色,就像是一把大火烧尽了,留下的灰烬。
感情是如何的一回事,她仍然可以品咂。那是燃烧时的光和热,浓烈又鲜艳,比及燃烧时的痛楚,仅仅存在着千万分之一的甜。疯狂的时候感觉不到痛,等热情燃尽了,烧到血肉皮骨上,那锥心的触感如今依旧可以回味。
怕不怕?
当然怕,她老胳膊老腿了,真的经受不起第二次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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