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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给你一个过肩摔（第2页）

方和俞掌心向上盖在眼睛上，黑长紧密的睫毛垂下紧紧闭拢双眼，仿佛睡着般静默的躺在甲板上。

海风拍打在邮轮庞大的身躯上，吟唱着大海隐秘的颂歌，他静静听着海风呜咽的声音，夜浪拍击的响动，起伏艰辛呼吸困难的胸口，奇迹般回隆了生气，呼吸渐渐平和起来。

他在地上无声享受着此刻。

工作员担心的从暗处走出来，意图上前的时候，a1pha才忽然醒来，单手撑地，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然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留公主人员在原地摸了摸鼻子。

牧黎哼着曲调破碎的歌，蹦跶着下楼，随意歪头，却瞥到了自下一层阶梯探出脑袋的方浩宇，这人斜歪着脑袋，姿态诡异，行为鬼祟。

牧黎停住了脚，眯起稍长的杏眼，捏着楼梯的护栏探出头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方浩宇不仅没有看到需要人帮助的弱小omega，还看到了比他还要高的a1pha，如今还以一副极具压迫力的姿态在俯瞰他。

他心里很受冒犯！

他瞪大眼，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下面的人先收回了脑袋。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牧黎看着他往三层的方向下去了。

这人他特意和他哥打听过，是方家的人。牧黎瘪嘴，这人不仅莫名挑衅他给他冠了一个娘们唧唧的身份，利用他去挑衅别人。后面还和一个男的一言不合就开打。

主打的就是一个行为诡异莫测的小脑萎缩患者，你别猜他要干什么，猜也猜不到！

方家的果然没有一个正常的。

牧黎坐上游艇，来接他的是在牧家工作了一辈子的老管家的儿子。

“阿黎，你哥不回去？”

“他喝醉了，躺着呢。”牧黎靠坐在椅子上，欣赏着海上生明月的光景，他哥狗狗祟祟的，肯定是担心他半夜回去，不放心的想跟着一起。他直接先制人，给他哥灌醉了~

“小唐哥，我记得你格斗技术很不错吧，我们抽空来一把，我感觉我最近浑身特有劲儿！”刚刚他将方和俞一把甩地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牧黎回味无穷的眯着眼睛哼着破碎的小曲，无不感叹光阴如梭！毕竟刚刚那么精彩的一瞬间他都没有来得及体会就过去了！！

“好啊，我和牧叔比过，我打不过牧叔。我可能也打不过你。”小唐在前面驾驶着游艇，笑着谦虚道。

“你不是打不过他，是根本不能和他公平竞争好吧。跟他比的没有参考性，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好好比比。我爹就故意这样的，选我们小辈儿比，反正我们也不敢尽全力，尤其是我，简直就是不能还击”牧黎说完站起来朝着船舱的休息室去，打开门扭头说了句

“你让老唐叔叔和我爹比，我爹必输无疑！”

伴随着小唐哥的笑声，牧黎躺到了休息室里的床上。摸了把已经开始隐隐烫的后颈.......

牧黎是在担架上被医护人员进入分化室的...神情恍惚间，他能从医生和家人的反应中得见自己的狼狈。

他叮嘱过很多次，让言妍女士带着她男人躲出去。再怎么分化也是件隐私，虽然他每次都会分化失败，但是分化该经历的他一样没少。

每次都来看，他们也会徒增难过。

就像在手机视频里，麻绳只挑细处断的主人公，早年丧母，父亲为了母亲的安葬费奔波摔断了腿，唯一的妹妹烧烧坏了脑子。中年丧父，每天用绳子将痴傻的妹妹绑在腰上去山坡干农活。晚年妹妹也去世了。

他却露出张嘴就能看见缝隙的几瓣牙齿，对着媒体采访的镜头朴实的笑着，面对着镜头展示自己的友好一面。皱皱巴巴的眼皮耷拉着，露出里面小小的清亮又浑浊的眼睛，眼角湿润的泪水和眼屎混杂，他想保留一丝体面，却早被镜头无情曝光了。

他没有成过家，镜头的热闹随着采访的人离开了，佝偻着背坐在黄土崎岖的墙下，对着远去的热闹憨厚的笑，随便抹了一把脸，眼泪狠狠地在脸上刮了一条线。

每每看到此类新闻，牧黎就会有自身渺小，无力改变的惆怅落寞。

他的父母想必也如此。

牧黎有时候会看着公寓高楼的窗户外，大部分都安静的小街道，会有稀稀拉拉的三轮车，面包车匆匆消失在街道镜头。他也很清楚，在他眼里短暂停留的画面里，面包车的车主可能失去了女儿，三轮车的老人可能一生孤苦。

也有很多平凡的人，只是单纯的做一个过客，赶去读书，赶去约会，过着自觉平凡又自在的生活，这群人珍贵又幸运。

就像他一样幸运。

每每如此，他都会会心一笑，下意识歌颂自己的幸福。

很快，牧黎就没有精力再去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了，剧烈的疼痛是从他的身上开始蔓延的，疼痛密集但分散，分散到他根本分辨不出是从哪里开始疼痛的，唯一知道的是，只要是血液会流淌经过的地方，都会痛，无论早晚。

a1pha分化期的时候，脖颈会分散性烫，就像掉进了岩浆，灼烧至带有皮肤撕裂的疼感，最终疼痛会聚拢在一处，然后像大树的新芽将皮肤撑破，后颈会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嫩肉。那是他的腺体，带着四分五裂的疼痛不可忽视的霸道出世。

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以后颈为轴心，全身上下会突然分化过量的信息素，气味浓郁到仿佛蜘蛛的茧一般密密麻麻的让他仿佛不能呼吸，就像无数种沾湿的卫生纸铺在他的脸上，潮湿，呼吸困难。

这个时候的他，也会短暂的拥有第二性别专有的感官和嗅觉，可以闻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也可以闻到其他abo的信息素味道。

在这密封纯白色的分化室里，他只能闻到自己浓到变味儿的信息素，栀子花浓郁刺鼻的味道，甜到腻腻到苦，空气中密密麻麻的叠加了无数个气味因子，挤满他呼吸的空间，让他想吐，让他不得不屏住呼吸，被迫去接受几乎窒息的恐慌感。

从‘分化期’出现后，

这是他最讨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