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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子很想冷笑，但还是决定用严肃的表情度过这个场面。

  瑶子知道，仓科、森岛和赤松都已经对经理的话失去兴。

  &1dquo;那我可以走了吗?我还要剪辑傍晚的闻。”

  有川露出一副很想吐口水的表情，将目光从瑶子身上移开，微微领。

  瑶子立刻站起来，赤松也随之起身，跟在瑶子后面走出了会议室。剩下的男人们陷入沉默，空气中流露着徒劳无功的无奈。

  &1dquo;这下子跟你变成命运共同体了。”一走到走廊上，赤松便叹息道。

  &1dquo;你也该死心了。”

  &1dquo;对什么死心?你是说升官吗?”

  瑶子回过身，只是笑而不答。赤松心里七上八下，说：&1dquo;你别笑得这么诡异嘛。”瑶子原来以为他只有体力过人，现在看来，搞不好这个男人是只打不死的蟑螂。

  &1dquo;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1dquo;什么事?”

  虽然现在才做这种查证工作，已经太迟了，但瑶子无法让它就这么过去。

  当天的早班结束后，仓科问瑶子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瑶子也想打听一下，在她离开会议室后，他们谈了些什么，所以便答应了仓科的邀约。

  他们去的是位于赤坂、仓科常去的京都料理店。两人并肩坐在柜台前的位子，只喝了一杯啤酒，接下来便决定喝清酒。

  &1dquo;上次有家杂志社找我写杂文，我从资料库找出十年前的&1squo;ninetoTen’重看。”

  &1dquo;长坂先生那时也很年轻吧。”

  &1dquo;嗯。我那时才现，当时节目的步调温和从容，报导闻也是慢条斯理的。”

  &1dquo;十年前花三分钟报导的闻，现在只能花一分到一分半了。”

  &1dquo;就是啊。我这才现现在的闻节奏变得有多快。我本来还在想，一则闻分配到的时间变短，是不是因为内容变单薄了，结果并不是。资讯量显然比十年前增加了许多。”

  &1dquo;现在的闻，是从前言省略开始的。”

  &1dquo;前言省略?”

  瑶子打开小碗的碗盖，夹起一块芋头放入口中，然后才开始说话。看来这顿晚餐，她可能会变得十分饶舌。

  &1dquo;从前言省略开始，把背景和因果关系都当作大家已知的事实。例如，我们说&1squo;像那种政治家’，却不说明&1squo;那种’是什么意思，自以为是的判断观众应该能够了解。”

  &1dquo;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制作者与接收者之间没有共同的认识，那可就麻烦了。”

  &1dquo;照有川的说法，谁管得了观众在想什么。”

  仓科闻言苦笑了一下，说：&1dquo;远藤，你最早的电视经验是什么?”

  &1dquo;闻方面吗?&he11ip;&he11ip;是什么呢?应该是浅间山庄的事件吧。因为我从学校回来时，还在实况转播。”

  当时民间电视台从早上十点开始，几乎将广告全部卡掉，做了长达十小时的现场转播。全国的平均收视时间是七小时。收视率在人质获救的傍晚六点，竟达到89.78%。

  &1dquo;至于我嘛&he11ip;&he11ip;是我念高一那年的十一月二十三日。”

  &1dquo;是甘迪暗杀事件对吧。你这个年代的电视工作者，大概都会这么回答。”瑶子也微笑起来。

  &1dquo;那一天，也是日本和美国头一次做卫星转播的日子。结果打开电视，却只看到沙漠的画面。据说是因为突然生了那种事，所以只好将镜头转向卫星转播站附近的沙漠。满眼荒凉的黄色沙漠，到现在还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he11ip;&he11ip;”

  隔年即将举办东京奥运的日本，决定和美国合作进行卫星转播实验。甘乃迪总统在促成此事上出了不少力，原本画面上应该出现他致词的样子，结果却讽刺的出现他横死的闻。

  &1dquo;那时我做梦也没想到，呈现真实影像的电视竟然会扭曲真相。”

  这次你也扭曲了真相吧?听来仓科似乎在这样暗示，不过这只是瑶子多心。

  &1dquo;电视可以在一瞬间传达出真相。我记得有一次，有个纪录性节目曾经拍摄福田相的早餐。大概是想告诉大家，虽然贵为相也没有一大早就吃山珍海味吧。相官邸的早餐非常简单，福田相把生鸡蛋浇在白饭上时，看到打蛋的碗底还残留着蛋液，便将白饭倒入那个碗中，把生鸡蛋吃得干干净净。福田相向来主张安定成长，换言之，是个信奉清贫哲学的政治家。关于这点，这个生鸡蛋与白饭的镜头比任何演讲都更能道尽一切。而且只用一瞬间的影像就说清楚了，让我觉得电视真厉害。”

  仓科仿佛在缅怀过去似的，眼神朦胧的将酒杯送到嘴边。

  &1dquo;&he11ip;&he11ip;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1dquo;什么事?”

  &1dquo;支撑你的力量是什么?是什么力量让你工作下去?”

  你干嘛对我的事这么感兴?瑶子边想边说：

  &1dquo;如果说是家人的爱，好像有些太冠冕堂皇&he11ip;&he11ip;”

  瑶子说完露出自嘲的笑容，然后突然想到有个相去不远的答案。

  &1dquo;比方这么说吧&he11ip;&he11ip;大约两年前，跟我分开住的儿子一大早打电话过来。他好像看了前一晚的闻后整夜都没有睡，他说&1squo;就是很想打电话给妈妈’。我知道他一直透过电视注意我的工作，可是这样特地打电话来还是头一次。&1squo;昨晚那个是妈妈剪辑的吧?’他这样问我，我一回答&1squo;对呀’，他立刻说&1squo;我就知道!’声音听起来好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