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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随着气温回温，茉莉开始掉毛。这一年她掉毛比以前都厉害，衣服上、桌子上甚至药剂瓶里都是她掉下来的细细的绒毛，腹部甚至不知为何秃了一块，露出了底下很小面积的皮肤。

  林塞安慰她这是正常现象，茉莉听了更焦虑，整天保持猫的样子，想起来就舔舔那里。

  天热了她就没那么爱贴着林塞了，整天在窗边晒太阳舔毛。可林塞在家没事做也要在她旁边找个位置挤在一起，他像不知道自己长大了，身体硬邦邦又高，很有存在感。

  小小的黑猫被他贴一会儿就嫌热，看见他衣服上还浮着自己掉下来的毛，心情更差了，于是默不作声地走开。林塞察觉到了她的冷落，摇摇尾巴继续跟过来，她换个位置，他再跟。

  这样重复几次她气急了，弓起身对他哈气，指甲收着抓他几下，翻身跑出去。

  森林很广很大，她挑棵看得顺眼的树就跳上去，在枝桠上晒着初春的太阳睡着了。

  4o

  茉莉醒来时眼前的世界摇摇晃晃的。她正被等比缩小的红龙叼着后颈，有大型犬体积的红龙并没飞行，爪子踩在枯黄的树叶上出嘎吱的声音。

  红龙牙齿小心地咬着她后颈，茉莉想跳下去却现浑身使不上力。她僵直着身体，延后想起来猫科的特点。

  猫科动物移动幼崽时，会咬住后颈皮作为固定点，因此猫科被咬住后颈时就会条件反射地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她看过很多书，其中就包括对常见物种的科普游记。里面记录过猫科这个基因决定的隐藏弱点，并特别注明可以作为驯养猫科的技巧。

  只是茉莉才知道，原来这对自己也奏效。

  后颈突然被红龙湿热粗粝的舌头重重舔过，黑猫爪子在空气里抓了几下，由于弱点被人拿捏，无法挣脱。

  林塞觉她醒了，却并不放下她，仍是悠哉悠哉叼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像把猎物咬回窝。

  黑猫安静下来，全身蜷缩，四肢提起来，尾巴夹在两腿之间。树林里很安静，只有红龙的呼吸声和落叶被踩过时清脆的声音。

  后颈被缩小的红龙极有技巧地牢牢咬着，时不时还用舌头舔舔。

  她心慌极了。

  回家后林塞就松嘴把她放到了地上。黑猫脚掌一沾地就想跑开，可转念想想这明明是自己家，而且茉莉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于是她理直气壮又带点莫名心虚地匍匐在地上，和体型缩小的红龙对视。

  林塞越长大，给她的压迫感也越强。金眼的龙低头看她，她竟能从那眼神里看出点玩味的意味。他脖子伸长，嗅了嗅她身上的气味，化成人的样子把黑猫抱起来。

  “我有点生气。”

  林塞盘起腿，大手放在黑猫柔软的腹部揉了几下，掉毛季的猫被搓掉不少毛，他把这些毛搓成一个小毛球收起，另一只手抓着她的爪子，指腹摩挲粉红的肉垫，稍一用力就把她的指甲按出来，松开的时候那尖尖透明的指甲也自动收回去。

  “呜……”

  黑猫用力甩甩尾巴，出低沉的叫声作为威胁，但再生气也没舍得咬林塞或者挠他。

  茉莉一边十分不情愿地被林塞摸肚子揉爪子，一边认真在想着他生气的可能的原因。

  想来想去也只有最近冷落了他这条。可她本来因为掉毛就心情不好了，林塞还要整天黏着她，影响她做事。

  想想林塞居然敢跟她说生气，茉莉也开始生起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