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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刘医生（第1页）

王轶走到村西口的卫生站时，卫生站的大门正紧闭着，王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钟，他心想，确实有点太早了些。

犹豫了一下，王轶还是决定敲响卫生站的大门，他咚咚咚敲了半天，屋里终于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碰撞声，接着伴随着一阵锁扣滑动的声音，卫生站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伙子站在门口，寸头，小眼睛，身材匀称，一脸睡意惺忪，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不耐烦地哼哼着，显然对自己被扰了美梦十分不耐烦。

这个年轻人是这个卫生站的卫生员，姓刘，喜欢别人喊他刘医生，只要有人这么喊他，他就满脸笑容。但其实学生私底下都喊他“小刘子”，因为之前班里有个同学不小心摔伤了，结果他直接把碘伏和棉签给了那同学，要他自己回去处理伤口，态度很差，于是班上同学就报复性地给他起了难听的外号。

“干什么？”小刘子的语气很冲，满脸的不耐烦。

“我被猫给抓了，想拿点消炎的酒精。”

“进来吧。”

卫生站里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小刘在药架上翻了半天，找出一包酒精棉球，放到桌上，“自己擦擦吧。”

王轶见他没有给自己镊子的意思，于是就直接拿手拈着酒精棉球擦了下伤口，然后把棉球扔进垃圾袋里。

“咋弄的？”小刘子问。

“今天早上起床散步的时候，碰到一只黑猫，本

来只是想摸它一下，结果不小心被抓伤了。”

“黑猫？”小刘子愣了愣，眼底一丝惊慌一闪而过，“黑猫长什么样子？”

“看起来很精瘦，毛皮也挺光滑，”王轶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感觉应该是只野猫，不过它的后腿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我看它的整个腿都折了。”

说完这些，王轶突然感觉有些意外，按道理平时小刘子不会问这么多，应该是就把消毒棉球扔给自己就完事了，王轶不禁有些紧张，“怎么了，刘医生，我这要紧么，需不需要去打狂犬病疫苗啊？”

“啊？”小刘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被王轶问得愣了一下，“哦，不用不用，就破了点皮，不要紧的，消一下毒就好了。”

王轶答应了一声，可心里还是有些没谱，毕竟小刘子的医术在他看来实在算不得数，一个只会外伤消毒水，内伤消炎药的卫生员嘴里说出来的话，确实不太有说服力。

不过王轶并没有把自己的不信任表现出来，还是答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准备告别，可这时小刘子叫住了他。

“对了，这位同学。”

“嗯？”王轶停下来，看着小刘子，小刘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没有啊？我感觉还好。”王轶听到小刘子的问话，也不禁紧张起来，“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没事，”小刘子有些勉强地

笑了笑，“就正常问一下，确认没事就好。对了，你们这些天是一直在黑山上出野外实习是吧？”

“对。”

“你们一般实习是几点到几点啊？”

“平常早上七点多就集合了，今天最后一天可能晚点，几点回就不好说了，怎么了？”王轶的心底升起了一丝警惕，小刘子给他的感觉很奇怪。

“哦哦，这年头大学生都辛苦的啊，暑假还要出来实习，”小刘子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却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柜台，绕到卫生站的门口，把掩着的门关上了，“对了，你早上被那只猫抓伤了之后，跟你同学说了么？”

小刘子背对着王轶，挡在王轶和大门中间，王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些，现在他已经很明确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知道的，我跟我同学讲了，然后他让我过来的，我现在要回去了，不然他们那边该等急了。”

“这样啊……”小刘子的声音似乎隐隐带着叹息。

这时候，卫生间里间的门突然震了一下，王轶感觉甚至连地面都跟着抖了一下。

王轶扭头看了看里间的门，又转头看向小刘子，小刘子也刚好转过身正看着他，眼底似有一丝惊慌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声音？”王轶问。

“家里的狗在闹腾，”小刘子摇了摇头，接着又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都怪你一大早把我吵醒，结果连带着把我养的狗也给吵醒

了，快走快走。”一边说着，小刘子一边顺势拉开大门，一副要赶王轶走的样子。

王轶连忙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出了门，小刘子最后那不耐烦的表情反而让他感觉正常了些，打消了他心底的不安感。

王轶离开了好一段距离，才突然想起来，刚刚卫生站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浓得似乎有些不正常，像是在掩盖什么别的味道。他转身回头看过去，却望见卫生站的大门又紧闭起来，唯一的一扇窗户也被厚厚的窗帘挡住了。王轶远远地看见窗帘的缝隙抖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大白天的，王轶却突然感觉后背有些发寒，他转过身，加快脚步往来时的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