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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专心地盯着她瞧了片刻。
&1dquo;你是一个有礼貌的女孩,”她说。&1dquo;有礼貌而且体贴。我喜欢有礼貌而体贴的人,现在这种人已经不多见了。我想——”她的话被一声抓门的声响打断了,那是从柜台后面的门上传来的,莎丽看到老妇人吓了一跳全身抖,深感诧异。
&1dquo;那是什么声音,”老妇人呢喃着。
莎丽退到门边。
&1dquo;那是我的狗,”她说,完全没想到老妇人的反应会如此激烈。&1dquo;丹尼,我猜它大概是饿了。”
&1dquo;哦。”老妇人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1dquo;让它进来吧,亲爱的。”
莎丽打开后门。当时只有六个月大的小狗丹尼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走来。
&1dquo;哇,”老妇人说,&1dquo;居然是一条有斑点的小狗。贾维斯,把它抱起来让我拍拍。”
司机听从指示将狗抱起来,而丹尼此刻对人的戒心尚未 培养起来,所以真心地在他的鼻子上舔了一下。
&1dquo;真可爱&he11ip;&he11ip;”老妇人突然想到了什么,&1dquo;你正是那个莱得少女。”
莎丽无话可说,只得再次微笑。
&1dquo;孩子,明天我再来的时候你还在不在这里?这次不是要买手帕。”
&1dquo;会的,我会在的。”棒槌学堂·出品
&1dquo;那就明天见了。现在,我就不再耽搁你的时间。贾维斯,扶着我的手。”
老妇人慢慢地走出去了,这件事就这样暂告一段落。第二天,老妇人确实又遵守承诺再度来访,她记下了莎丽的姓名和地址,然后交给了她一个信封。
&1dquo;留着这个,”她说,&1dquo;千万别弄丢了。你每天都看《牛津邮报》吗?”
&1dquo;是的。”
&1dquo;那就继续看吧。每天一定要看人事栏的广告,千万不要错过。当你在广告上看到&1squo;莱得’这个名字——不是你的名字——你就拿着这个信封去洛德银行,把信封交给银行经理,他就会换给你另一个信封;然后你再把那个信封带到广告上的地址。你听明白了吗?”
&1dquo;是的,我听清楚了。但是——”
&1dquo;只是一点不值钱的东西。”老妇人的态度极其慎重。&1dquo;但也不只值几先令而已,我要把它留在遗嘱中给你,它对我具有莫大的意义。你可以答应我这件事情吗?”
&1dquo;是的,我答应。您实在太好了。”
&1dquo;你誓?”
&1dquo;我誓。”
这是莎丽最后一次看到她。
她把信封原封不动地收在抽屉里,只有在她查阅《牛津邮报》人事广告栏的时候才记起这回事。这件事情变成一件毫无意义的仪式,可是她还是继续做。因为一点都不麻烦,也花不了多少时问;有几次她忘记了,以为报纸被烧掉了,心里还很焦虑不安。这整件事情实在很荒唐,太像一则童话故事了,不可能是真的,她得到的惟一结论是:这位老妇人疯了。
然后,在一年多以后,这则广告真的出现了:
莱得、利兹、魏斯特、摩尔得、柏林。
——亚伦·罗谢特律师,玉米市场街193a
莎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则广告,什么事也做不下去;然后她力持镇定地看看手表。商店很快就要午休了,她决定直接去银行。如果整件事纯属玩笑,她可能会像个白痴一样难堪;可是,这是她不得不冒的险,反正她太好奇了,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事情就像老妇人说的那样进行。她那个信封换回了一封更大一包的牛皮纸袋,回到卡尔·费克斯拥挤的街上时,她还感到晕眩,像做梦似的不真实。她直接到广告上刊载的地址去,可是事务所因午休关闭了,她只好稍后再来。
她一看到罗谢特先生就不喜欢他。把信封交给他的时候她一点也不信任他。他很有礼貌,很奉承;他问了她的职业,她的家庭,她的收入,最后终于说:
&1dquo;卡尔丝黛小姐,我有一则好消息要告诉你:史耐斯小姐在遗嘱中留了一大钱给你。”
&1dquo;你是指那位老妇人——”莎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罗谢特摇摇头说:
&1dquo;我并不了解你和史耐斯小姐认识的经过,不过,事实就是如此。遗产还需要六个月的时间来清算,不过我会尽快通知你。”
&1dquo;可是,这中间一定有某些误会。”莎丽说。
&1dquo;卡尔丝黛小姐,一点误会也没有,这些文件证明了你的继承权力。当然可能还要过一阵子你才能拿到钱,但你若有需要,银行可以先预支一钱给你。”
&1dquo;听着,”莎丽绝望地说,”我这一辈子只见过史——史耐斯小姐两次。她到店里来买东西,天哪,你是想告诉我,她来看了一些手帕,可是没有买成,所以她就留了一些钱给我?”
罗谢特先生突然摘下眼镜。拿手帕将眼镜片擦干净,再戴回鼻梁上面。
&1dquo;卡尔丝黛小姐,我的委托人生前是一位非常古怪的女士,真的非常古怪。她的行为在常人眼中看来,没有一件是合情合理的。”
&1dquo;但是,”莎丽说,&1dquo;为什么又要故弄玄虚搞什么信封跟广告呢?她为什么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把钱留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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