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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那么，女士，您的选择又是什么呢？”奥古斯都笑吟吟地问道。

“我记得，我们是在周日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吧，”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那时您就已经确认我知晓非凡的世界了吗？”

“不，”奥古斯都笑道，“您那天只是显现出精神上的极度不均衡，我才留意到了您。”

“那说明一个问题。”我盯着他说道，“安提哥努斯或是乌拉娜小姐被您或是您的同伴控制了。”

奥古斯都呵呵笑出了声，他说道：“这不是重要的问题，您如果想知道，在我们合作之后，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多少就能知道多少，但是现在，您必须给我们一个答复——您是否与我们合作。”

我握紧了咖啡的勺子，眼看着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看起来高深莫测地坐在那里，我只觉得心跳一时急一时缓，长久的沉默令我明白了一件事，他没有更多的耐心，或者说，尽管他表现出了友善，但在他拥有强势力量的情况下，谈话的主动权并不在我手里。

但这至少给了我时间思考。

通常来讲，面对一方不了解的势力，作为弱势方的我本就应该有太多的顾虑需要考量，更何况我早已与安提哥努斯交心，更加不可能答应他。但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必须要担心的就是我的脱身之法，以免我拒绝合作之后对方恼羞成怒，直接把我杀死。只要能够安然离开现场并找到安提哥努斯，我都有办法逃脱。

我需要一点技巧来拒绝他们。

我抿了抿唇，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们如此对待，明明每一个新住户都可以成为您的目标。”

奥古斯都好整以暇，一边啜饮着咖啡一边说道：“您低估了非凡对人类的吸引力，女士，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拥有这种推理出真相的智慧，您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做最理智，像您这样的合作对象很少见，您的谨慎意味着我们自身的安全会得到保障，至少不用担心您被贪婪迷了心智，反噬我们。”

“而你们要得到的，只是一名与你们敌对的非凡者死亡。”

“是，而且不止于此，”奥古斯都笑道，“在您成为非凡者之后，您可以加入特伦索斯特先生的麾下，要知道，没有组织的非凡者早已经受到所有人的共同排挤，而您这样拥有强大推理能力的人，最适合的非凡特性正是‘审判者’，只要您把目标放在西区的塔玛拉身上，等成为非凡者，同为审判者的特伦索斯特先生也可以引导于您……”

他似乎还想说下去，我却知道不能再任由他发言，“均衡者”特有的平衡感已然回来，再继续下去，我将毫无拒绝的余地。

我委婉地说道：“抱歉，但是我还没有考虑这些问题。”

奥古斯都停下了他的滔滔不绝，抬头看向我。

我低下头，在心中组织着语言：“成为一个非凡者的确有这样那样的好处，甚至在您看来是我唯一的选择，可是，我从没有说过我要成为一个非凡者。”

奥古斯都眯起了眼睛，目光不带感情地看着我，像是一只观察猎物的秃鹰。

“您打算成为祭品吗？”

我坦然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

“对于非凡，我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因为情势所逼，就这样成为非凡者，又或是无法承受手染鲜血的痛苦，就此牺牲，更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出什么样的道路。”

“奥古斯都先生，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不会也不想与你们为敌，我救过特伦索斯特先生，就不会再害他。”

奥古斯都沉默了很久，最后哼笑一声。

“您认为这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我只是还在考虑。”我故作诚恳地说道。

奥古斯都不带感情的双眸冷冷注视了我一眼，周围的空气沉淀了下来，他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思考。我握着咖啡杯的手心冒出了汗，被冰冷的杯子一激，变得冰冰凉凉，而就在我以为奥古斯都不会回话的时候，他说道：“也好，毕竟我相信您还有很多顾虑，如果您执意要如此，我们也可以给您更多时间去考虑，只希望您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我松了一口气，点头笑道：“如果我接受，我会再来找您。”

奥古斯都站起身，重新恢复了笑容：“那么今天就先这样吧，女士，期待与您再会。”

我笑着与他道了别，拎起手包，转身出了咖啡馆。

二十五

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我只感觉到身上冷汗淋漓，脊髓中的寒意一阵一阵地上涌。

我匆匆走到路边，东张西望，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我必须要去找一趟安提哥努斯。

我有预感，奥古斯都不会放过我。

虽然我只是说我没有考虑那些问题，但理智如他，在已经将他们的秘密对我合盘托出，我却没有应下的情况下，绝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不会把希望放在我最后委婉的说辞可以征得他的理解的可能上，从谈话来看，奥古斯都是一个真正冷酷无情的人，我相信拥有如此意志的非凡者不会被这些事物所迷惑，即使再委婉，我也不是真正答应了他，他不会放任我这样一个知道了他们秘密却没有与他们合作的人继续活下去。

在一个真正的非凡者面前，我还没有那么托大。所以我必须在他花时间修复好均衡场之前尽快找到安提哥努斯。

然而似乎上天都不曾保佑我，连着好几辆出租车过去，里面都坐上了人。为了不再耽搁，我不得不徒步离开这附近，暂且先找一个别的街区再叫出租车，这多少比留在原地要安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