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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默，深深吸气，鼻腔里涌入他的味道，干净爽利，就好像真有点醉了。然后她抬起左手，缓缓抚过他凌厉的眉，棱角分明的脸，和略微干燥的薄唇，细嫩的指腹轻盈流连。秦峥盯着她，气息微乱。余兮兮说：&ldo;你的嘴唇好像有点干。&rdo;&ldo;……&rdo;她抬头，莹润透粉的唇朝他凑过去，轻声细语：&ldo;所以，我准备，送你一点润唇膏。&rdo;说完勾住他的脖子，挨近他，轻轻吻上去。先是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然后有点生涩地挑逗。秦峥眸光幽深，下一刻，大掌陡然掐紧她的腰。力道重，她微皱了下眉，随后便被秦峥整个儿拎起来抱进怀里，他捏住她的下巴，反客为主，深吻到她几乎要窒息。余兮兮仰着头，闭着眼，眉心越皱越紧。长久丢失空气，她的肺部已经传来丝疼痛，可比起他带来的身心刺激，这痛微不足道。悸动太陌生也太强烈，她被吞没，神思混沌了，嘴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全世界只有他。秦峥抱着她进了卧室。窗没有关，风吹进来，深色窗帘轻轻摇曳。她躺在了床上，夏季衣物轻薄，脱起来毫不费劲。可秦峥显然没这耐心，大掌一扯，她的连衣裙变成破布被扔开，寸寸雪白在他眼前绽放，美得刺眼，像天山上的雪莲。他眸色浑浊深沉，摸她的脸，紧绷着全身肌肉，哑声低低道：&ldo;给么？&rdo;&ldo;……&rdo;余兮兮脸红得能滴出血，没答话。秦峥看出她迟疑，贴近她，下颔用力蹭她通红的颊，一字一句，沙哑轻缓：&ldo;余兮兮，我喜欢你，想要你。认真的。&rdo;她紧张得心口发紧，手掌心儿里全是汗，良久，咬了咬唇，极小声地道：&ldo;我，我没什么经验……&rdo;话说一半儿，实在难为情，没把后边几个字说出来，而是顿几秒，更小声地说：&ldo;你记得要温柔一点……&rdo;这话娇娇弱弱，无异于首肯。他勾嘴角，在她粉嘟唇瓣儿上咬了口，哑声：&ldo;好。我尽量。&rdo;八百年没开过荤的狼，吃肉的时候要温柔，难度可想而知。秦峥咬牙克制着，把那白软身子拎进怀里，亲了又亲，哄了又哄，耐心等她放松，然后才紧绷着下颔准备进入主题。指，火热粗糙；吻，缠绵流连。余兮兮十指紧紧揪住床单，咬着唇，蹙着眉，大眼迷离。有点忐忑，有点害怕，又有一点点的期待。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ldo;……&rdo;秦峥眸色灼暗，自顾自继续，没听见似的。怀里的小东西却弱弱挣扎了下，声音娇媚得能掐出水，&ldo;秦峥……你电话响了。&rdo;&ldo;别管。&rdo;&ldo;……呜！&rdo;她一抖，脚趾头都轻轻蜷起，呜咽着挤出一句：&ldo;你、你先接电话，这么晚了，肯定是要紧事的……&rdo;身上的男人动作一滞。几秒后，秦峥埋头，狠狠啃了口那两瓣儿红艳艳的嫩唇，&ldo;先待着。&rdo;说完把她搂怀里，长臂伸出，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起：&ldo;喂。&rdo;听筒里传出董成业的声音，试探中带几分凝重：&ldo;峥哥，你现在方便出门儿么？&rdo;&ldo;峥哥，你现在方便出门么？&rdo;老董问。秦峥听出他语气不对，沉默半秒，眼底浓烈的欲望冷凝几分，&ldo;有事儿？&rdo;&ldo;刚才有弟兄来电话，说好像看见&lso;眼镜蛇&rso;了。&rdo;董成业顿了下，&ldo;就是那个翻译。你还记得不？南帕卡身边儿……&rdo;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打断，&ldo;在哪儿。&rdo;&ldo;华宁路三段。&rdo;电话瞬间挂断。一阵冷风嗖嗖灌入窗洞，凉意透骨。余兮兮冷得缩脖子，秦峥看见，一把扯过被子将她裹怀里，紧搂着，下巴抵她头顶，眸色黑暗而阴沉。几秒后，他俯身吻她额头，轻声：&ldo;乖，你睡。我得出去一趟。&rdo;她仰头看他，静了静，然后缓慢点头：&ldo;……哦。&rdo;秦峥又捏了捏她的下巴，没多解释，下床，穿鞋，套上衣服开门，大步离去。眼镜蛇，真名刘万，缅甸毒枭南帕卡身边的华人翻译员‐‐2014年5月，射杀中国特种兵陈安国后潜逃，和南帕卡集团一同销声匿迹。秦峥离去后，屋里只剩余兮兮一人。没有开灯，窗外，月亮也被浓云遮住，一室陷入漆黑。不多时，楼下隐约传来汽车发动引擎的声响。余兮兮安静听着，等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消失后，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四肢无意识地蜷起，缩成一团，莹润雪白的肩头露在空气中，还残存一丝动情后的淡粉色。起风了，流动的冷空气窜进来，带起阵阵凉意。余兮兮拉高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然后，闭上眼，深呼吸，催眠自己入睡。几分钟死寂。&ldo;靠。&rdo;忽的，床上的人终是没忍住，咬着后槽牙蹦出一个字儿来。余兮兮睁开眼，云散开了，月光洒落，依稀照亮她的脸：眉头紧皱，齿尖咬着下唇，用力到唇色泛白。她后悔了。不是后悔让秦峥走，而是后悔他走之前，自己没多叮嘱一句&ldo;小心&rdo;‐‐深更半夜从她床上往外赶，他那身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是什么事。余兮兮眯眼。华宁路三段？刚才隐约听见的，好像是这个地址。秦峥到华宁路时已是凌晨三点，透过车窗往外看，笔直的一条开阔大道进入视野，只两三行人，路灯是冷黄色，灯杆子在地上拉起一排黑影。黑色吉普靠边停下。秦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唇紧抿，左手拇指摩旋打火机的齿轮，火星忽闪忽灭。片刻，他摁亮手机屏幕拨出一通电话。很快，董成业的声音从在听筒里响起：&ldo;喂？峥哥。&rdo;&ldo;我到了。&rdo;董成业应一声，&ldo;那你具体在什么位置？&rdo;秦峥掀起眼皮扫周围；左手方向，一个巨型led招牌悬在高处，字是红色，光线暧昧，在夜色中妖异闪烁，同整条街的空荡清冷一比，反差鲜明。他说说：&ldo;这儿有个夜总会。&rdo;闻言，董成业追问：&ldo;是不是叫&lso;夜来香&rso;？&rdo;&ldo;嗯。&rdo;&ldo;那我也快到了。&rdo;电话那边儿的脚步声变得急促，像小跑了起来：&ldo;峥哥，你待车上别动，我马上过来。眼镜蛇就在那个夜总会里头。&rdo;秦峥静片刻，语气低得发冷：&ldo;和些什么人？&rdo;董成业说：&ldo;没什么重要角色，就几个二十来岁的女的。应该是在那儿坐台的小姐。&rdo;&ldo;进去多长时间了？&rdo;&ldo;大概三个小时。&rdo;他静片刻，又问：&ldo;谁在里头盯？&rdo;董成业说：&ldo;高杰和许强，都是我带的好手。放心吧，人跑不了。&rdo;说完，电话挂断。秦峥落下车窗，外头，冷风并着一股子烟草味儿吹过来，不知来自哪方。未几，他舔了舔腮肉，斜眼瞥那招牌上的三个大字儿，面上没一丝表情。真鸡巴土。约五分钟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步伐微急。随后副驾驶的车门开了，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子蹿了进来，坐稳，关车门，动作迅速利索。秦峥抽着烟看窗外，没什么反应。边儿上，董成业喘了几口气儿，探头，目光警惕扫了眼那夜总会大门儿，咬牙切齿地嘀咕：&ldo;妈的，这龟孙子总算露了个影儿。&rdo;秦峥吐出烟圈：&ldo;确定是眼镜蛇本人？&rdo;&ldo;……&rdo;董成业目光转回来，答得有点儿迟疑：&ldo;南帕卡武装集团里，他是唯一一个有清晰正脸照的，看过应该就错不了。&rdo;然后顿了下，皱眉续道：&ldo;但一会儿要是真抓错了人，也是个大麻烦。&rdo;秦峥没答话，又吸了口烟，浓烈烟雾从鼻腔里呼出，又被夜风吹散。半晌，他淡声开口，平静没有起伏：&ldo;三年了，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条线。&rdo;董成业听了缓缓点头，眸光坚定了几分，&ldo;没错。只要抓住了眼镜蛇刘万，就算问不出南帕卡的下落，肯定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他线索，其他人。这条线丢不起。&rdo;秦峥没吭声，头靠椅背，咬着烟，黑眸冷漠平视前方。夜，漫无边际，像是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