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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燕以为大牛是缘哥儿拿钱收买的,在那小声嘀咕:“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了不起啊!”
“人到齐没有?到齐我们走了。”大牛不说废话了,开始催人上车。
葛小燕一听,脸色大变,叫嚷道:“诶,我哥还没来呢,再等等!”
大牛听她提起那人渣,心里啐了一声,面上也止不住地嫌弃:“他还来不来啊?再不来天可就要亮透了啊,到时候误了时辰,李家要扣你们工钱,别找我要。”
听他这么一说,同车的男男女女连忙说:“走了走了,别等他了。”
“诶!怎么能不等呢!我哥可是李老头的准哥婿啊,你们都要指望他给你们安排活呢,他不在,谁给你们安排?还不等他,也不看看这活是谁给找的!”葛小燕发火道。
所言不虚,这活确实是葛大找来的,车上的几个人将嘴闭上,不催了。
别的不知道实情,大牛可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笑着问葛小燕:“也是奇了,你跟你哥住一个屋檐下,你出门没叫他啊?”
葛小燕哪是没叫,她早上出来根本没看见他哥!他哥昨晚压根没回来,不知道死哪鬼混了。今天这么重要一日子,他哥答应帮她成事儿的,结果人不见了!
“他一个长脚的,我哪管得着他啊?”葛小燕小声嘀咕。
“这不就结了,说不定他早就走去河湾村,在那先干起活来了,你们还在这傻乎乎地等着。”
“葛大这事儿做得就不道德了啊。”两个婶子开始交头接耳,“先走一步还不跟我们知会一声,叫我们在这空等。我们早到也能早点开始挣工钱。”
葛小燕听见大牛说的也心里也怨他哥,先去河湾村也该跟她说一声啊!
他哥太不不靠谱了!
葛小燕气鼓鼓地上了车,跟大牛说:“不等他了,我们走吧。”
“好咧,走喽!”大牛听见这人的名字心里就犯恶心,最好一辈子不打照面。
牛车上路,大牛是个会说笑的,常冒出三言两语,将后面的人逗得哈哈直笑。
要是进城,他话就没这么多,因为进城的路平坦,好走。这去河湾村的路,太颠簸了。路上石头一个接一个,坐在板车上的人每次颠簸都要跟着左摇右晃,互相撞上一撞。
大牛说笑也是为了缓解气氛,减少婶子们的怒气。
周劲和付东缘先上车,先选了一个好位置,摇晃得没后头厉害。周劲又将哥儿护怀里,让他挨不上别人,可以说是不怎么受影响。
葛小燕本想坐周劲旁边,一颠簸就往周劲怀里栽,结果周劲身边的位置被他夫郎霸占了。两个还挨得这么紧,看得她眼睛都要冒火了。
还有为什么她们屁股底下只有硬硬的木板,这两个屁股底下却有稻草编的软垫!谁准备的?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
葛小燕一路都在心有怨气地盯着这两个看。
付东缘和周劲完全不受影响,该挨挨,该护护。
去河湾村打短工的妇人大多是村西头的,不像村东头的那几个对*这一对夫夫敌意那么大,更不会翻着白眼看人。
这缘哥儿她们是第一回见,稀奇得不行,打量了好几眼。城里的哥儿就是长得好,皮肤白净不说,还一脸喜相,看着就是个爱笑的。鼻梁端正,鼻子挺秀,嘴唇红润,面色看着不错,就是这身子骨,单薄得不行,手腕细得像一拧就要断的,哪像个会干活的?
周二带他去河湾村什么意思,怕自己夫郎生得这么好,在家招人惦记,不安心?
既是这样就该将人藏在家里,出来抛头露面作甚?难道真如外头传的,这付老板将钱全留给小儿子了,没给他们这么多的嫁妆?
他们维持不了生计,就出来打短工了?
面对这样的打量与窃窃私语,周劲与付东缘也是不的。别人怎么看他们那是别人的事,他们顾好自己就行。
半个时辰后抵达河湾村,在李家门口停下,大牛拴好牛,去找老李头讨要雇牛车的车钱。车上的人陆续下来,男的去田里找长工领活,女的就找李婶,看她怎么安排。
周劲也将哥儿领到李婶面前,同她说了情况,央着李婶帮忙照顾一下。他这回多的工钱就不要了,给哥儿抵饭钱。
李婶是个利落且心里有主意的,不同他说这么多,撵人道:“这些我这里自有安排,你尽管去田里,将活干好,我这儿的工钱都是按活干得好坏给的,不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夫郎我会帮你照顾好,他要累了,我就让他去歇着,要不累,就在旁边跟我们聊聊天。”
周劲看了一眼那些凑在一起七嘴八舌聊着天的婶子。
李婶看出了他的心思,说:“放心,他不跟她们一拨,跟欢哥儿明哥儿几个在堂屋里。”
周劲如此便安心了。
付东缘也赶他去田里,自己又不是小孩,用得着交代这么多吗?他自己能将自己照顾好。
夫郎赶了,周劲这才扭头朝李家的田地走去,边走边撸起袖子,准备下地干活。
李婶看着周劲的背影说:“周劲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头回见他这么紧张一个人。”
“他很爱操心。”付东缘评价。
“他对你才这样,对别人可不这样。”李婶想着就在心里叹气,倘若周劲对他们家阿鱼有半点的意思,她都会拿出全力来撮合。无奈周劲没这个意思,阿鱼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才让葛大那个混账钻了空子!
现在想想真是懊悔,当初不那么急就好了。遇人不淑,会自家孩子带来多少苦难哟!
今儿活计重且都安排好了,先不想这些。李婶将满心的悲愤往肚子里咽,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带着缘哥儿进堂屋,跟自家的几个哥儿认了认。
鱼哥儿与欢哥儿是双生的哥儿,两个长得很像,鱼哥儿先出生,所以是阿哥,欢哥儿小,性子没他阿哥那么活泼,是个娴静的。
这两个小哥儿各自有了结亲的人家,都是招婿,一个招的是河湾村的葛大,一个招的是付爹老家河丰村的一个木匠,叫常林。
这些情况周劲都和付东缘说过了,所以付东缘认人认得很快。
只是今天只见欢哥儿,不见鱼哥儿。鱼哥儿貌似身子不大爽利。
李家招女工,主要为了剥豆种和选豆种,剥的是花生,选的是黄豆。选出个大饱满的,拿去给地里的男人种。
付东缘见欢哥儿在剥花生,就凑了过去,在他边上坐下来,看他是怎么剥怎么选的。
剥花生谁不会,但要剥得又快又好,是需要技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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