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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栉巾打着伞,把一碗热腾腾的药端了进来。
人还没进门,那股子药味儿就已经充斥了整个寝殿,楚长欢闻着味道,后知后觉地想起,沈故言是带着药来的。
都怪沈故言,她差点儿都忘了这副药了!
“闻着就好苦啊!沈故言你这个大骗子!”她捏紧鼻子,躲瘟神似地往床里挪,虽然慌张,却还不忘忿忿地剜他一眼。
栉巾也没想到这屋子里除了掬水还有别人,而这个别人,还是个男人。
她没走两步,就顿在了原地。
沈故言款步迎上来,伸手接药。
栉巾鬼使神差地就把药交到了他的手上。
楚长欢就差抱着床框为自己哭丧了。
掬水!栉巾!你们是怎么了!沈故言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药,怎么一个两个地都这么听他的话啊!
对着她欲哭无泪的脸,沈故言舀了一勺药,浅浅试了温度,递到她的面前,柔声哄道:“殿下试试。”
“被下了迷魂药”的栉巾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多么逾矩的事,赶紧上前接下了药碗,沈故言倒也没说什么,她要,他便从善如流地还了回去。
栉巾接替了他的工作,同样的动作,又做了一遍,还贴心地加上一句:“不烫了殿下。”
三个人,六只眼,直勾勾地盯着楚长欢。
楚长欢一狠心,捏着鼻子吧脑袋凑过去,小口抿了一点点。
味道化在舌尖,凉丝丝的甘甜,还混着一点微弱的辛辣。
确实不苦。
她放开鼻子,大胆喝了一勺。
那副样子,和白玉糕初尝美味小鱼干时的娇憨模样如出一辙。
她品了半晌,用仅有的知识形容了一下自己对这个味道的理解:“这是……掺了薄荷叶的姜糖水?”
沈故言轻笑一声,淡淡颔:“殿下可以这么认为。”
说罢,他从袖子里取出一页纸,上面写着两长列的药材。
好吧,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不过,可以看出,他对她的病确实上了心。
这样想着,楚长欢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主动接过药碗,像喝酒似地喝了个干净。
栉巾和掬水平生第一次见楚长欢喝药喝得这么痛快,两人对了下眼神,齐齐朝着沈故言见礼:“多谢沈公子!”
他也板板正正地回了一礼。
经此一事,他在两个小姑娘眼中的地位可谓是一路飙升,甚至可以和江天杪江门客一较高下。
楚长欢不动声色地顺着自己额前凌乱的碎,看着那个药方,问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来给我送药?”
沈故言摇了摇头,柔声道:“微臣此次,是来向殿下辞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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