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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清楚是谁,只是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人一头白毛,相当扎眼。江好回想了下,似乎在餐桌上见过,有些隐约的印象。
她正欲转身离开,却无意听见对话的内容。
“靳斯言真跟那小门小户的结婚了?”
“当然是真的。不过要我说,那张脸倒是长得不错,其他方面到底是比不上门当户对人家教养出来的。”
“比肯定是没法比的,可谁让他们是‘父母之命’呢。”
“可得小声了,老爷子听不得这个。”
“是他听不得罢了,我看这在座的没几个能不知道当年的事儿。”
江好的手攥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里,却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那人口中的“父母之命”,放在别处,也许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意思,可放在这,指代的却是一桩不可被提起的陈年秘闻。
靳老爷子膝下一女四子,靳斯言父亲正是最小的儿子。当年靳老将家业交给子女们分管,老三不满老爷子的安排,明里暗里地争靳斯言父亲手上的资源。
最后那次竞拍一块地,老三存了心要和靳斯言的父亲争,没成想靳斯言父亲多方打探,得了更多的消息。
这块地并没有原来放出的消息里说得那样值得。索性在竞拍会上举了两次牌意思意思之后,就放弃了竞拍。
老三在商业的手段并不多高,花重金竞拍下那块地之后,才知道那块地的价值远低于他花出去的钱。
老三怀恨在心,开车撞向了靳斯言一家所在的车。那天江好外公去接的人,车翻之后,靳斯言的父母当场昏迷,靳老三拿着刀还不放过小孩,外公拼了命才将靳斯言送出来。
事发时,才距离江好被送到江家不足半年。按照江好外婆的话说,“意思是,我这个一只脚已经埋进土里的老太婆,以后得自己拉扯这个还不会说话走路的小孩长大。”
靳家对不起江家。
所以无论靳斯言想不想,和她的婚姻都是必然的。
可这血淋淋的往事,却不能是他人用来刺向她的言语嘲讽。可以说她穷,小家子气,甚至是配不上他们靳家,但唯独不能说这件事。
江好正要往外走,哪怕不顾一切地顶撞对方。可步子还没迈出去,忽然被拉住了手腕。
靳斯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别去。”
“可她们……”
可就这样算了吗。
江好的眉头紧锁着,少见的蕴着怒气。
靳斯言伸手,指尖落在她的眉心,仿佛试图抚平她蹙着的眉。
“不是让你忍的意思。”
“交给我处理。”
靳斯言晦暗不明地笑笑,转身指了指不远处,两面落地玻璃夹角前的那架三角钢琴。窗外夜色和院子里暖色的灯光,是这一幕的背景。
“还记得吗?”
江好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跳转的话题,“什么?”
靳斯言的手没有放开,牵着她往前走。他的手很大,轻易可以将她整个手腕握住,皮肤相贴之处,他的掌心干燥温热。
他在钢琴前坐下,见她仍还站着,抬头与她对视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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