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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又在往解释里掺谎话。
“所以是什么巫蛊的法子?等等,你方才说留我在宫里是因为‘不成眠’这个毒药,又接着说有巫蛊之术可以解……你不会在我身上下什么蛊虫了吧!”云清晓已经开始觉得皮肤下面有虫子似的在爬了,浑身不自在。
“这个真没有,我发誓。”应津亭马上回道。
云清晓狐疑地看着他。
应津亭接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那个巫蛊之术实施起来并不难,但难在并不是随便都能实施,需要先找到一位与我不排斥的人……这一点全凭六感,比较难解释,但总之这么些年我始终没找到。”
“与你在国子监初见那日,就是我被彻夜难眠搅扰得实在痛苦,有些病急乱投医,寻思着国子监人多,便去撞运气试试,没想到真的撞到了大运气,我一见你便觉得你兴许可以,所以我把你带进了宫,因为那巫蛊之术的要求,在找到一个不会与己排斥的人之后,中毒者要和此人朝夕相处一段日子,直到能够引谶。”
应津亭这段日子想好了说辞,此刻他有板有眼的,云清晓下意识信了:“引谶?话说你真的没有往我身上种虫子吗,我怎么印象里巫蛊之术都要种虫子,子母蛊那样的……”
于是应津亭又编了个瞎话让云清晓放下对虫子的担忧:“没有,寻常蛊虫怎么可能什么毒都能引出来?不过为了实施这个巫蛊之术,我的确趁你睡着了往你嘴里滴过我的血。”
什么都没对云清晓做,这“巫蛊之术”就能实施,的确听上去不靠谱,所以就滴血吧。
而果不其然,云清晓一听就没再惦记虫子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然后露出纠结的表情来,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应津亭:“……至于引谶这事儿,你还记得南下我们同住、我表现得很奇怪然后吐血了那晚吗?当时我在引导你的这个流程就是‘引谶’,你说出来,我体内‘不成眠’的毒性就随着那口毒血吐了出来。”
云清晓:“……”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十分诡异,就和应津亭吐血那次一样诡异,总觉得这“巫蛊之术”听上去十分不靠谱、离奇得有些过于随便。
但应津亭没必要编这样的瞎话来糊弄他吧……而且应津亭方才这些话,的确是解释了他为什么莫名出现在国子监、莫名选择了带云清晓入宫还不想让他走……
云清晓只好勉强吸收着有些挑战他世界观的“巫蛊之术”的信息,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那‘不成眠’的毒已经解了?那先前封前辈说起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跟她说?”
应津亭轻咳了声。
——当然是因为不好解释,毕竟“巫蛊之术”哄哄不通医毒的云清晓便罢了,这些瞎话可唬不住行走过南姜的封雁秋,连他的那些影卫都糊弄不过去,索性也就不说了。
“我的毒的确已经解了。没告诉封前辈,是因为封前辈是医毒圣手,不喜诡谲的巫蛊之术,反正她老人家已经打算回地宫去了,我觉得没必要多让她操心这件事。”应津亭煞有其事地说。
这个说法说得过去,云清晓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那接着呢,你今晚特意来跟我坦白,是想说你这毒虽然解了,但还需要我回长陵之后陪你回宫,不然怕反弹?”
但出乎云清晓意料的是,应津亭沉默稍许后轻笑了下,摇摇头说:“不,其实你可以不跟我一起回宫了。只是……用了那巫蛊之术解毒,却不付出代价,没有那么好的事,我利用你来引谶解毒,从此以后你若是说了要做什么,我也得学着照办。”
云清晓愣了愣。
“比方说你先前随口道要学骑马、要骑马回程,你可以说了不做,我却得按着你说过的话做一遍。此番回程我没有和你同乘马车,是因为我非得依你所言骑马回程不可,不然我会遭到反噬。”应津亭半真半假地说。
但这些话,倒是有些契合云清晓对“巫蛊之术”天马行空的想象了——靠这个人解了毒,也免不了受这个人约束,其实就是把“毒”换成了另一种胁迫方式……
“你……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不怕我借此害你吗?”
云清晓突然又想起了在秋城时应津亭反常吃了三碗饭那回……如果连“三碗饭”这么离谱的话,应津亭都要照做履行,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现在想害应津亭其实很简单,说一声“我要自杀”就行了?
“我担心过。”应津亭这是实话,他甚至趁机接着说,“因此我甚至想过,等解了毒就把你杀了,反正你一无所知,我只要赶在你说出什么阻拦我杀你的话之前动手,我就再不受约束,也没有反噬。”
云清晓顿了顿,然后抿住唇。
“但就和之前安排阿七行刺你那次一样,我没能动手,也没再想动手。我今日与你说说些,是知道你回了长陵之后必不会再随我回宫,而且即便你心软再度被我想办法骗回了宫里,我也不可能时刻盯着你要说什么……此前我不敢赌你的脾性,所以宁愿选择尽量时时盯着你、争取能在你口出狂言前阻止你。”
“但是,清晓,这回我想赌一赌,赌你即便知道了能掌控我也不会害我,从此说话之时还会善解人意地有所顾忌、怕影响了我。”
应津亭目光温和地看着云清晓:“而我也不用再想方设法骗你留在宫里,纠缠得你心生忧惧。今晚我将所有事与你和盘托出完毕,回了长陵之后你若不来寻我,我必不再纠缠你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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