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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剛入口,杜亦便微微蹙眉,那個綠色的「異」字是用芥末油寫上去的,辣味充斥口腔衝擊味蕾直達大腦。他又拿起杯子喝了兩口,倒是把茶當成水喝,幾口下去杯子也見了底。
「隊長……」余賢忍不住喚人,隊長沒用湯匙試,也沒有使用特製的餐具,這萬一有問題……他五官緊緊皺著,心下擔憂。
全先生的臉上有了笑意,他拍了兩下手站起身,語氣中帶上了半分禮貌:「杜先生,請。」
引二人上了三樓,三樓僅設置兩個房間,樓梯旁的小房間門敞開著,沒有窗戶,裡面只放置了一張嬰兒床,床上空蕩蕩的。而另一個房間大到離譜,就像個幼兒園,洋娃娃堆了整面牆壁,甚至還有室內鞦韆。房間裡到處都是粉色,粉色的吊燈、粉色的浴缸、粉色的衣櫃、幾排粉色的小裙子……這裡明顯是為小女孩布置的。
同樣的,也沒有人。
「這裡怎麼樣?」全先生抱起一個粉色的七.八歲小女孩一樣高的毛絨玩具問道。
「很不錯。」杜亦答。
全先生沒再說話,他在粉色的門上落了鎖,又將二人引下樓,路過那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時,杜亦又看了一眼,那張大敞四開的門是黑色的,漆黑色。
「我和太太想要個孩子。」重在客廳落了座,全先生才道,「找回我們自己的孩子。」
「我不懂您的意思。」杜亦回道。
他今早接到越昱的通知,說是有VIp客戶需要局裡派人上門服.務。
審異局設有專門的資助中心,在此投資達到一定的金額,即可升為VIp客戶,將享有特別待遇。但別多想,審異局的特別待遇並沒有好到哪兒去。局內各部分配任務皆以事情緩急為第一準則,不看人情,看實情,一切以實際出發。
全家的委託是半個月前預約的,今兒趕上行動部沒什麼事,越昱才安排杜亦過來。
「我們沒有找異者之家,反而找了你們審異局。」
杜亦沒接茬,審異局與異者之家歷來理念不合。
「七年前,我和太太丟失了個女兒,希望審異局可以讓帶走她的人把孩子還回來。」
「七年前,你們沒有上報給聯合中心嗎?」
「不,我們的孩子是個s+階的異者。」
「是滿一歲後才走丟的嗎?」
「是出生後就丟了。」
「冒昧問一下,您是如何知道她還活著的?」
「她一定活著。」
杜亦不說話了。
幼兒需要滿一歲才可以接受殊力檢測,否則會對孩子的身體造成不良影響。而全先生又如此地肯定自己的孩子是異者,甚至是s+階異者。
正常情況下,普通幼兒丟失是要報給聯合中心受理的,而擁有殊力的幼兒事件是歸幼者福利院受理。從全先生的話里推測聯合中心應該是不會有全家丟失孩子的記錄,但全家的孩子卻是在剛出生就丟失了,那么小的孩子按理說是不可能檢測殊力的。
如此看來只能有兩種情況:要麼孩子丟失時,他們根本不想上報;要麼他們不顧孩子的健康在她一歲前就進行了檢測。
可是,目前沒有機構開設一歲以下幼兒的殊力檢測……
怪。
聊到這時,三樓有了動靜。
一個穿著白色睡裙的女人抱著個用黑毯子包裹的孩子站在樓梯口。
「太太。」
僕人禮貌地向女人鞠躬問候。
全太太掃了眼杜亦和余賢,抱著孩子直接進了那間黑色門的小房間。與此同時,杜亦所佩戴的儀器將信息傳達過來:那個孩子不是異者。
杜亦在離開全宅前似是隨口問了句:「請問您太太抱的孩子是?」
「替別人養的。」
兩人從全宅出來坐到智浮車上已經到了中午。全家並未留他們吃飯,當然他二人也樂得如此。
余賢抻了個大懶腰,這一趟旅程要比清理異動事件累多了。他歪過頭瞧見杜亦正閉目躺靠在椅背上,眉頭輕擰,手掌橫在腰帶上方四指寬的位置按揉著。
「隊長,胃疼了嗎?」
火柴在杜亦的胃壁上摩擦多時,終於點燃。
他的胃中燎了把火,燒得正旺。自看完那間黑黢黢的小房間後,他的胃裡就開始隱隱有些躁動,這會兒已經摻雜了絲絲縷縷的疼,雖不至於無法忍受,但也確實難熬。
胃正中像被啄木鳥的尖嘴啄出個窟窿,呲呲冒著火,總想拿點什麼東西堵在燒得最嚴重的那個點。他現在這個姿勢著實難受,可能彎著腰會舒服點,但礙著余賢坐在身旁,便不想表現得太過難挨。手下怎麼揉按好像也沒多大效果,不過心裡安慰,聊勝於無。
「不是疼。」杜亦想了想,「有點燒。」他實話實說,但是把難受程度給打了個四折。
「是不是因為吃了全家的東西?」余賢急道,在車上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口熱水給他的隊長喝。
他這一忙活,杜亦看得有些眼暈,安撫道:「是蛋糕上面那層芥末油,沒事,忍忍就過去了。」
是了,那茶也是刺激胃的。
余賢的臉又抽抽起來。
他家隊長辣的不能吃,甜的要少吃,冰的不能喝,涼的要少喝,據說胃酸過多連大米飯都得看情況吃,好可憐……
「隊長你好像又瘦了。」
杜亦摸了摸雙頰,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你才認識我幾天,我就算瘦了也不能瘦得這麼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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