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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疑问冲击震荡,搅扰我心,四肢百骸随之阵痛,握剑的手心浸染层层汗渍。隐隐似有一股力量推使我骤然力,并不擅长掌力的我竟一掌就将合抱粗的亭柱轻松击裂,长亭瞬间塌散。
离娄迅疾将我掠出,我只见他张口说着什么,心中怨他阻拦于我,意欲叫他松手,拼尽全力却口不由心,无论如何也不出声来,只得也用力击他一掌,被离娄险险避开,双臂仍被他握住不放。正待再击,离娄迅捷跃至我身后,我只觉眼前一暗,身体和意识便都沉入了泥淖中……
我从未见过大江。
滔滔江水滚涌远去,江面风平浪静,却又似裹挟风云,势无可当。江的两岸浓雾不散,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四周静寂无声,仿佛身处无尽虚空。
恰在茫茫江面上,亭亭悬坐着一处白影,若不是那漆墨如瀑的长,那整个人影都要化入无尽虚空之中;也正是那一片青丝拂动,将那个孤芥寂寥的背影如一滴墨般渲染在了纸上。
距着江面,那个身影离我好远好远,却听他琴音般的叹息化在我的耳边:“我还没有准备好见你。”
“是你?”
是他,那个坐在江面上,墨色的长浸在水中的身影,正是厉尊和离娄寻救的、二十个驭灵之体辗转囚困的、此刻正在我身我心的——魔灵清尊。
“清尊。”
“江面寒凉,快回去吧。”
他一直不曾回转过身,江面中他的浅淡微影被江水激荡缠扯,摇摇欲碎。
“厉尊,和离娄,他们在寻你。”
久久沉默。江水似是只顾着奔逃,无情抛下刚刚脱离它的水雾,而这水雾,似乎还带着清尊身上淡淡的云朵的清气。
许久许久,恍若未闻一声动情的呢喃:“复冰……”
梦中的幻境去得悄然,我在转瞬之间大概已经清楚自己身上生了什么,心下一晃即逝的也是自然而然的逃避,我不敢让这层想法凝结成思,便立刻睁开了双眼。
日未西沉,投了一束光正正照在扑睡在我身边的曾由衣缎子般的长上,衬得他整个人宁静安谧。我自不唤他,却听得离娄轻声道:“容儿醒了。”
从榻上望去,便见离娄静坐在临窗处。原以为他会怪我先前对他动手,未想他之神色十分自然,就像那些事并未生一样。
“师尊来过了。”离娄起身步至近旁,伸手触了触我额头,“并未热,想来生在王府里的事容儿都还记得。”
“厉尊说的?”我撑坐起来,见曾由衣还是毫无反应。
“是,师尊说若未热,容儿便还不会完全迷失。”
我本想告知他我见到清尊了,忽又想到此时一切还不明朗,便按下不提。
“适才多有得罪……”
“不必自责,当时境况,容儿未失手杀了我便是万幸,魔灵迷心,我知容儿亦是挣扎。只是……”离娄似是难言,见他神色我便也知他想说什么。
“想不到伽咒之力消退得如此之快,怕是用不了多久我身上的伽咒便会全然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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