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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还是回来的好,你们这些孩子,成天就想着往外跑,当初的稚仙也是……”提到凌稚仙,凌老院长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笑着拍了拍近旁的卢诗臣的肩膀,说道,“还是诗臣和梁昭懂事,晓得继承家里的衣钵。”
虽然凌稚仙已经走了许多年了,但是因为走得太年轻,凌老院长毕竟是壮年丧女,提起来总归还是有几分哀愁。又聊了一些三院进来的消息,才将那种哀愁的气氛扫去。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来了一拨人过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今天是例行体检的日子,他们是挨着来给老人们做例行常规体检的,一个医生一个护士进来了凌老院长的房间,还搬了一些器械。房间里面便显得有点挤,卢诗臣和方城月这两个最占地方的男人只好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去,腾出写空间来。他们一边看着里面凌老院长体检,一边聊些闲话。
方城月比卢诗臣高,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卢诗臣的脖子处,说,“我听梁昭说周棋回来了,你还跟他见面了——你不会是跟他旧情复燃了吧。”
“什么?”卢诗臣仿佛听见笑话似的,“怎么可能。”
方城月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扣子开了。”
卢诗臣立即意识到了脖子上的痕迹——李松茗这牙口可真是好得过分了,给他脖子啃得五彩缤纷的,估计好几天才消得下去。“小思不会看见了吧?”他急忙将松开的扣子扣上,回想一路上凌思的冷淡的姿态——不过凌思对他一直都冷淡排斥的,光看态度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她应该没看见,你扣子应该是刚刚才松开的,”方城月说,“你跟周棋怎么回事?”
“没有,就吃了顿饭。”卢诗臣说,对于和周棋的见面,他并不想深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没可能的。”
“只是感情上没可能?”方城月意有所指,显然是以为卢诗臣脖子上的“作品”出自周棋。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周棋一个男人。”卢诗臣说。说到这儿的时候,刚好李松茗又发了条信息过来,问卢诗臣凌老院长怎么样——一上午,李松茗已经给卢诗臣发了不少琐碎的消息,大概是为了和自己说话,李松茗什么犄角旮旯的话题都翻了出来,连未曾见过的退休的前任院长都“关心”了起来,卢诗臣有些忍俊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立刻给李松茗回消息,而是刻意地退出去聊天框看了一会儿别的消息,然后才给李松茗回了消息,说一切都好。
方城月看卢诗臣看着手机一边回消息,一边脸颊上浮现出了浅浅的酒窝,心领神会地问:“那个世界上除了周棋以外的男人?”
卢诗臣没有答,但是沉默又是某种默认。
“……你真就要一直这样了?”
“有什么不好么?大家轻轻松松,来去自由,”卢诗臣回完消息将手机收了起来,“难不成跟你似的修无情道?”
“你总这么换来换去的,小心总有一天掉什么坑里,碰上第二个周棋……”方城月叹了口气,最终,“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你还不如试试谈一段普通平淡的恋爱了,不要去想太深。之前你跟那个姓白的不就挺好的么……”
“我也觉得挺好的,但是人家不觉得,那也没办法么,”卢诗臣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放心,不会再有第二个周棋的。”
方城月见卢诗臣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聊下去,便没有再多说。看着房间里医生护士给凌老院长体检,凌思还在房间里陪着。看着凌思,方城月又问道:“说起来……小思的身世,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小思年纪还小么,还是等她再大一点吧。”
“她刚上初中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那时候就出了那档子事情,搞得你们关系这么僵,本来你们当初离婚的时候说了就挺好的……结果硬是拖到现在,拖成个越来越大的麻烦,”方城月叹气。
“那会儿稚仙走得太突然了,小思本来就难过,再跟她说那种事情不是雪上加霜么……”提起凌稚仙,卢诗臣也是叹了口气。
方城月、卢诗臣,还有凌思的母亲林稚仙,从小基本上算是一起玩到大的,医院的家属院里也就他们算是同龄,加上父母间的关系也很不错,因此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而然也是很好的,成长过程里吵架打闹难免是有,不过始终都是感情很深的朋友。
方城月劝:“其实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早说早好,你总把小思当什么也不懂的小孩,这也怕那也怕的。”
卢诗臣看正在做血压检查的凌老院长说:“稚仙走得早,她走了之后,凌叔大受打击,现在凌叔身体也实在是不大好,万一……”话没说完卢诗臣赶紧“呸”了两声,“不说的话,总归我还算是她的爸爸,是她的亲人。”
“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她的亲人?稚仙不在了,我们都是小思的亲人,”方城月说,“你说开了也一样是她的亲人,说不定说开了,你们的关系也更自在一点。”
卢诗臣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思索,最后说道:“等凌思中考完再说吧,现在关键时候,这种事情说出来肯定会分了她的心。”
第46章办公室的角落
卢诗臣值了一夜的班。
昨天夜里有个病人术后有突发状况,折腾了不少时间,抢救回来之后,临到天将明的时候卢诗臣才抽出点时间在休息室里和衣浅眠了一会儿。
因为只是夜班结束之前的小憩,所以卢诗臣睡得并不十分的沉。半梦半醒之间,他隐约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人,于是他猛然便睁开了眼睛。
夜班的时候为了能够听到紧急呼叫的时候及时起床,大家在休息室睡觉的时候,不熄掉床边桌上那一盏台灯已经是科室里不成文的规定,虽然天光还很朦胧,但是卢诗臣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李松茗,台灯的光亮已经足以让人辨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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