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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厌一看时间，八点十五。

  他接了电话，听见林肆笑着问：“歪～晚上好！还没有结束工作吗？！”

  “对不起，我忘记时间了。”6厌保存好文件，没等电脑关机变黑，便从衣帽架上拿了西装往外走，“大概还要半小时，能等吗？”

  林肆轻轻笑了：“这有什么不能等的啊，你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6厌“嗯”了一声，进入电梯，留下一秘书室的人目瞪口呆。

  “刚刚6总是……没有穿好西装就出来了吧？”

  “是啊……而且后面衬衫也没扯整齐呢……”

  “第一次见6总这样诶……家里有什么急事吗？”

  “6总家里现在还能有什么急事，除非是老6总——”

  “没那回事。”段洋打断他们，抬眼看空荡的走廊，忽而噗呲笑出声。

  跟在6厌边上快三年了，他今天才相信6厌是真的23岁。

  ————

  6厌站在识别器前，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匆忙赶回家的。

  开门会有声音，但人在家里的林肆似乎没有反应，6厌路过他门前时，特意放缓了脚步，轻轻瞟了一眼。

  可惜在这个狭窄的视角里，没有找到林肆。

  大约人在哪个盲区里呆着。

  6厌脱了西装，换上家居服，听见身后走廊里凌乱跌撞的脚步声，6厌回头，只望见林肆一个肩头，就失去视线。

  接着他听见走廊上轻微地咚了一声，他从书桌上拿了玻璃杯往外走，假装要喝水，就见林肆赤脚站在门边，正摘下虚拟眼镜，用手揉额头。

  “！”

  林肆看见6厌，猛地把虚拟眼镜往腰后一藏。

  6厌见他躲着自己，便也配合着问：“你怎么了？”

  “我……”林肆一并摘下耳机，说，“我……上个厕所。”

  6厌指着反方向：“厕所在那边。”

  “哦，我想先去拿个水果。”林肆随机应变道。

  6厌忍不住要逗他：“手上是什么？”

  林肆手背得更后一点：“我的墨镜。”

  “墨镜为什么要藏？”6厌问。

  林肆：“……品牌商还没上市的款，不能随便展示。”

  他说谎的功力明显只到小学生阶段，但6厌也没多问，一幅相信了的样子，“哦”了一声，复而低头，目光往下扫，说：“鞋。”

  林肆缩了缩脚。

  “……我感受了一下，我突然不是很想上厕所。”林肆后退两步，踩回房间里的地毯上，“我先休息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