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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第1页）

陈墨走马上任了，大家天天按部就班地做着先前做的事情，陈墨调走，没改变他们任何。但是，李小惠改变了。因为自从陈墨上任后，李小惠有时白天也接到陈墨发来的微信。如“中餐中”“出差中”“午安”……虽然文字极简，李小惠却极为满足，字轻情意长，代表他心里有她。

苏南每日说：你最好把你的事告诉我。我总觉得你恋爱了。

李小惠矢口否认：没有，真的，没有。

苏南说：你看男人不行，你最好让我给你把把关。

李小惠说：我知道，一定先让你过目，在你这儿过了检，盖了章，我才爱，怎么样。

苏南被逗笑了，李小惠也跟着笑，她真的很想跟自己的好闺蜜分享这份小甜蜜，可她又害怕，一切都是虚幻的。

日子就像春天的溪水一样，欢快的流着。不觉又到了周五。下班的时候，李小惠接到了林志强的电话，说他和林玲在美丽家作等她。

李小惠这才想起她可怜的学生林玲，真不知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有没有从无助的深渊中缓过来。

她匆匆地赶美丽家作赶。一进小区院子里，就看到围了许多人，这里一堆，那里几个，都在议论着什么。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清楚事情原委的人正在向不清楚又想了解清楚的人说：是那个女人的老公，带着几个兄弟，打到这个男的家里来了。这男的吓得腿打跪，往楼下跑，哪知那男的还有两个兄弟来得晚几分钟，直接就将他堵在楼下了，就在那里，摁到地上拳打脚踢……

听的人又问：打死人了吗？

说的人又说：没死也有个半死了，没人敢上去劝。有人报了警，才停下。警察应该快来了。

听的人又问：那男的是谁。

说的人又说：好像姓刘吧。听别人说他老婆早段时间因为这事跟他离婚了。

李小惠听得脑袋嗡嗡的，是刘东明吗？她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对刘东明泛起任何其它情绪，她只求现场没人认出她就是被打的男人的前妻。她没想到恨一个人，原来在与他没有未来的基础上，还不愿意别人知道与他有过去。

听的人又说：男的送到医院里去了吧。

说的人又说：没有，你看，还在那里。说的人边说边指。

李小惠刚好要经过那边，她瞥见了刘东明蜷在地上，死是没死，伤是伤了，眼镜打落在地，他的眼神仇恨且恐惧。李小惠没有停留，来到了美丽家作。

林志强牵着林玲，正在等着她。

林玲明显瘦了，那圆实红润的脸变尖了，变苍白了。

李小惠连忙俯下身去，温柔地和她打招呼。林玲看见她，像看见妈妈一样，眼睛里闪过一丝光。

林志强示意有话要跟她说。她牵着林玲的手，把她送到座位上，交待她写哪些作业，又如此这般安慰和鼓励了林玲。过去了这些天，林玲也渐渐接受了妈妈已不在了的现实，林林说：爸爸告诉我，我有爸爸，有李老师，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还有好多好多人在陪伴我。虽然，妈妈暂时离开了。

说到妈妈，林玲还是哽咽了。

李小惠说：很想很想妈妈的时候，可以把心里话写在一个本子上，妈妈会悄悄地看你写的东西。

林玲说：真的吗？

李小惠说：当然是真的。所以，明天，李老师送你一个漂亮本子，你就写在这个本子上。

林玲听了，心情平静了，她懂事地写起了作业。

李小惠走到外面，林志强说：玲宝，辛苦你多关注一下。这情况，你是知道的。我经常在外，没法经常陪她。目前，还是那个阿姨在家照顾她。孩子的外公外婆也住在这里，一来给玲宝作伴，二来两个老人家看见外孙女也有个念想。你虽然只是孩子的辅导老师，但玲宝对你的喜欢，超过了她学校的老师。小李老师，你很温柔，你能让人心安。

李小惠说：林总，你放心，你不交待，我也会关注林玲的。

林志强说：谢谢谢谢。那个。他指了指刘东明被打的方向，说：今天这儿有点乱——对了，你和你先生，好了吧。

李小惠说：离了。那个被打的，就是我前夫。

李小惠也不知为什么，直接就说了。就像上次，他出轨的事，也是这么脱口就跟他说了。

林志强说：啊？哦。他怎么还住这里？

李小惠说：房子给了他。

林志强说：你应该要房子，把车子给他。

李小惠说：车子也给了他。

林志强说：你是真想离婚了。就算是为成长交学费吧。真过不下去，也确实不要因为财产委屈自己。房子车子都能赚回来。教育培训，前景很好，你可以做大做强，等我忙完这段，我给你谋划一下。

李小惠终于知道，林志强为什么会发达，可能就是他能永远看到商机吧，虽然不知他说的是否真心，但他这几句话，句句在理。学生陆陆续续地来了，林志强说：那我不打扰你了。晚点来接玲宝。

下课的时候，来接林玲是保姆。看得出保姆也是个善良的人，一接到林玲，就满脸温柔地拥抱她。

李小惠关了门回家。小区里，还有零星的几个好事者在谈论下午的事。断断续续，有个在复述当时情景。有个有感而发，说起了类似的事。有个在讲后文，大概是打人的被警察叫走了，被打的送医院了。

还有一个在关心那个女人。马上就有人回应了，说：那女的，我见过几次，白脸盘，细眼睛。不好看也不丑，如今出轨，不一定要好看，只要好这口就可以了。最先见到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近些日子，也碰见过两回，是搂着走的。这不，就出事了不。

李小惠从他们身边经过，内心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