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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大方应下:“正要与王爷说元宝的事。今日她无端受惊,稍迟我在院中设下小宴,向王爷赔罪。”
“胡闹!”许遂恒被晾了半天,早已不耐烦:“王爷赏光,本就该我来设宴款待,你请客?那不是牝鸡司晨么?”
我随口一句话,竟损伤他脆弱的自尊了。
这倒也好。
还有什么比眼下更好的时机么?
我向祁修谨欠了欠身:“王爷,我与南阳世子早已情断,他要另娶,我情愿和离,只是手下商铺的地契却被他扣住,无法安身立命。”
祁修谨深深看我。
不过一瞬,他便侧目转向满脸惊愕的许遂恒:“世子方才说,牝鸡司晨?世上的许多事,并不只有男人才做得。既要和离,南阳侯府家大业大,总不会霸着一点地契不肯放手吧?”
许遂恒大概没想到我竟会在摄政王面前摊牌直说,气得面如金纸却不好发作,终于一咬牙:“来人,把铺子的地契都拿来!”
掌灯时分,我在自己院中摆下了一桌精致酒肴。
“听说王爷素爱江南小食,不知这些是否合乎口味,”我起身替祁修谨把盏,“我厨艺不精,聊尽一点心意。”
“薛小姐费心。”祁修谨啜了口酒,不知是否我的错觉,他神色间竟有些恍惚,“这个味道,很久没尝过了。”
我感激于他连日的仗义相助,顺口笑道:“王爷若喜欢,我得闲时便做几道让人送到府上,反正也不费什么事。”
“得闲吃到,和天天吃得着,还是不一样的。”
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他祁王府要聘我做厨娘吧?
我垂眼看他,烛火葳蕤,祁修谨一双眼潋滟生光,竟有几分惑人。
我定了定心神,又觉好笑,原来他有些喝醉了。
怕他多饮伤身,我替他布菜,又真心实意道:“王爷多次相助,我实在很感激......”
“说了一晚上的元宝,一箩筐的谢谢,那你自己呢?以后怎么个打算?”祁修谨忽然打岔。
他今日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松快许多,不免卸下一点心防。
“我已经试过了,后宅折堕半生,了无趣味,日后脱开身去,更想去完成年少时没做的事,多开些药馆行医,济世救人,让平民百姓不再为求医问药烦恼。”
祁修谨似是有些讶异,却点点头:“说得好。”
见他赞许,我也很是欣喜:“其实穷苦百姓面对的不都是疑难杂症,他们更需要的是方便就医和低廉的药价......我虽有主意,却是任重道远。”
祁修谨今日说,女子亦可做得大事业,这个想法,倒是男子间少有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好奇,试探发问:“王爷是有远见的人。不知今日帮我,想要什么报酬?”
一时寂静,无人应我。
我正奇怪,一回头才发现祁修谨不知何时竟已醉倒在酒桌上。
这酒量也未免太差了,又或者我的话,有那么无聊么?
“来人,把王爷扶到里间歇息。”
我看着下人扶他上榻,本欲离去,想了想又觉不妥,便去煮了碗醒酒汤。
灯火昏昏,祁修谨合着双目,白日里的冷峻气度褪去,竟多了几分温柔。
芝兰玉树,一副天成的好容貌。
烛火摇曳,我恍下了下神,刚起身准备离开,不料手臂却被用力一拽,脚下一个重心不稳,竟是倒在了祁修谨怀里!
再抬眼时,正对上一双如潭深目。
呼吸交错,熟悉的龙涎香,与今晚梨花白的酒香缠在一处。
这实在太近了!
我慌忙挣扎,却觉腰肢一热,一只大手已然抚上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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