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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他的弟子（第1页）

郑医令提着药箱出了门，赵姑姑忙凑上前来，“大人，我家小姐如何了？”

郑医令摆了摆手，低声道：“夫人的毒暂时压下去了，屋内正燃着我特制的熏蒸药材，寻常人只怕受不住，你吩咐下人们暂时别进少夫人的房间，待一个时辰后烟雾散了再进去！”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方子塞到赵姑姑手中，殷殷嘱咐道：“这是压制蛊毒的方子，煎制和服用方法我都写在上头了，切记叮嘱少夫人按时服用；叫二少爷抓紧带夫人回京城，若是晚了……”

赵姑姑忙点了点头，“您放心！”

郑医令走出国公府，一辆马车旁小厮打扮绿腰凑上前来挑开车帘，郑医令一上车，马便车向凉州城东门驶去。

“少主，那噬心可要了曹必的命？”

见隗未声不做声，绿腰又道：“曹必没那么容易死，那冰蝉弄不死他也好，只要那姓赵的妇人将它带进宫去，到时梁帝一怒曹必还不是要人头落地！”

“那蛊毒入了阿姈的体！”

绿腰闻言抖了一抖，她偷眼去看隗未声，却见少主双目如电般紧盯着自己，吓的她慌忙叩头：“少主饶命，绿腰此番真的是按照少主吩咐，鼓动那姓赵的妇人将东西送给曹必，孟姑娘如何中的蛊绿腰实在不知……”

隗未声闻言收回目光，“我当然知道不是孽搞的鬼，要不然早就拿你去喂蛇了，起来吧！”

绿腰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朝着隗未声再拜，“孟姑娘的蛊咱们解不了，那是萧人弄出来的东西，他们虽愿与少主联手，却防范咱们的紧；若是不大巫师曾在虫帐修习过蛊术，此番咱们连那蛊的名称都叫不出！绿腰知道少主在意孟姑娘，可眼下咱们的实力不及萧人，少主万不可冲动啊！”

隗未声微微一笑，口气亦暖了下来，“阿姈福大命大，那蛊虫伤不了她。本王到时那蛊毒已被压了下去，本王施针是不想阿姈好的太快，错过回京的机会……”

绿腰闻言一凛，她蓦的抬起头看向一脸自得的少主，结结巴巴道：“中了噬心之人不会马上死，却会生不如死，少主确定孟姑娘无事？虽说孟姑娘中过乌金环蛇的毒却安然痊愈，您也说过，那可能是她体质特异，或者在道观中吃过什么灵药的缘故；可那蛊虫不同，即便是百毒不侵，也断断无法消除虫师下的蛊啊。”

隗未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这天底下没有哪一种药能够同时解百毒，可若以毒攻毒，结果会如何呢？”

绿腰一愣。

“这跟蛊术一样，百种毒虫互相争斗，活下来的便是蛊中之王！这样的王者又怎会被对手的毒素击垮？”

“少主的意思是，孟姑娘体内有更厉害的蛊虫？！”

绿腰一脸的不敢置信，“连噬心都吞的下，那得是多可怕的蛊，孟姑娘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就要请京中那位国师告诉我们了！”隗未声闭上双眼，心头忽的涌上一阵激动，喃喃道：“我总觉得阿姈和本王苦苦追寻那人有关……”

“少主说的是清风真人？”

凉州城中一片繁华，马车所过之处喧闹声不绝于耳，一片喧哗中隗未声却觉脑中一片清明，幽幽道：“以一己之力搅弄四国风云，一手将在分崩离析边缘的大萧推上强国之位的人，若得他相助本王便复国有望了！”

“可清风真人十几年来杳无音讯，世人都道清风真人的弟子绝才惊世，可除了大萧朝中那一位弟子，再未听说过他有其他传人啊！”

隗未声哼了一声，“当初清风真人被四国那般争抢，后又被四国联手绞杀，他的弟子怎么敢轻易冒头？！可高人就是高人，教出的弟子又岂会是凡品？依我看阿姈一定和那位清风真人有极大的关系，左右本王近来无事。不如陪着阿姈去一趟大梁都城，顺便寻寻清风真人的下落。即便寻不到司马清风，找到他的徒弟也是不错的！”

绿腰咬了咬唇，终于将那句话问出了口，“若孟姑娘真是清风真人的弟子，少主打算如何？”

“那本王必不会叫阿姈留在曹家！”

“曹乐阳何德何能？那个混账得阿姈为妻却不珍惜，到时本王就将阿姈带回夷族……”

绿腰的心一沉，情急之下便口不择言：“可孟初晗嫁过人，少主也不在乎吗？”

隗未声瞥了绿腰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目带鄙夷的朝绿腰道：“嫁过人又如何？你原是我父王的禁脔，如今还不是爬上了本王的床？阿姈这般有趣，又岂是你这等朝三暮四的女子可比？”

绿腰眼中又酸又涩——

是了，在他心中自己是下贱女子，所以即便自己为他出生入死，亦换不来他半丝感动！

绿腰垂下眼，掩去眼中冰冷的杀意，低声道：“少主说的对，绿腰愿随少主去京都，若孟姑娘真是清风真人的弟子，绿腰一定想办法将她带回夷族！”

孟初晗睡得很沉。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战栗却将她从深眠中唤醒。

自面颊传来冰凉之感，孟初晗缓缓睁开眼，只见面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矮敦敦的小团子，两个孩子见她醒了面上均露出紧张之色，躲在男孩儿身后的小姑娘轻唤了一声：“哥哥她醒了！”

男孩儿挺起小小的胸膛，瓮声瓮气道：“阿宁别怕，哥哥在呢！保管不叫这个婆娘伤了你！”

小姑娘躲在哥哥身后，好奇的探出头看了看床上的女子，低声道：“她好漂亮，不像阿娘说的那么丑啊……”

男孩低声朝着妹妹斥了一声，“胡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想抢走爹爹，还想赶走阿娘，是个十足的坏女人！我要把她打跑，以后就再也没人欺负咱们了！”

说着将手中之物泼向一脸错愕的孟初晗，孟初晗身体因中了蛊毒而变得迟钝，那东西虽被她挡去一半，却仍有大半溅在了她脸上。

男孩儿见之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宁儿快看，这坏女人被哥哥泼了一脸墨汁，以后再也不能缠着爹爹了！”

赵姑姑推门入内，只见个孩子手中拿着砚台，她家姑娘半卧在床上用袖子遮住脸，衣服上、床上墨迹斑斑。

赵姑姑气的大喝一声，“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对夫人不敬！来人，给我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