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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李志明（第1页）
“啊这个？”张云虎挠了挠头，“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没完全接受这件事，不过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轶说，“我接受了这件事，我想问的是，如果我只想做个普通人，不想去那个达尔文学院，可以么？”
“这个当然不会强求，”张云虎说，“不过好像目前还没人拒绝过这件事情，我得打电话回去问问，不过哪怕你不去，近期你可能也得接受严格的监管，毕竟你刚经历了污染事件没多久。”
“好，那就麻烦你了，”王轶说，“谢谢你愿意来跟我说这些，只是我这个人本身……怎么说呢，很满足于自己平淡的生活，不想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张云虎想了想，从衬衣的胸前口袋里拿出个记事本和一支笔，撕了张纸下来，写了一串数字在上面，递给王轶，“这是我的电话，之后如果想法变了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王轶微笑着接过来答应，可心底却并不以为然，他并没有跟张云虎说自己真正拒绝的原因，他清楚如果自己答应下来，之后肯定还会碰到那种怪物，他不想跟这种事情牵扯上关系了。
张云虎出去没多久，又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这次这人没穿防护服，只是套了件白大褂，身材高大，背稍微有些驼，看起来四十来岁，眼睛有些小，微微眯着，可那眼缝里却透出锐利的光芒来。他走到王轶的身
边，王轶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你好，我叫李志明，省公安厅刑警队的，”男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来找你，主要是想聊一下你经历的这场意外的整个过程。”
接着，李志明在王轶床尾安了一个小摄像头的支架，“为了方便记录，需要拍摄下来，你应该不介意吧？”
“你不用穿防护服么？”王轶也很奇怪，自己居然这时候还开得出玩笑来。
“不用，”李志明笑了笑，在王轶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刚刚进来那个人是专业的，他负责进来判断你的身体状况，既然他说你没问题，我相信他的判断就行了。”
王轶将那天的事情，从早上被猫抓伤讲起，顺着一直讲到他第二天在公路上逃命，期间李志明只是偶尔打断他询问一些细节，其余时候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王轶讲完之后，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李志明起身出去，从外面拿了瓶矿泉水回来递给他。
“谢谢，”王轶说着，从李志明手里接过矿泉水，喝了两口。
“刚刚你讲的内容对我们帮助很大，”李志明说，“关于那个乡村医生，我记得幸存人员里没有这个人，黑山村人员的统计表里也没有他，我们会把这个作为重点侦查方向的。”
“另外，”李志明顿了顿，继续说道，“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希望你能够保密，但我觉得作为当事人得知情。”
“什么
事？”王轶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大巴摔落环山公路，看似是鸟群乱飞导致的意外，但我们后续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大巴车的刹车系统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这很有可能是一场被制造出来的‘意外’。”
“什么！”这个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中了王轶，“是那个家伙干的么？”
李志明摇了摇头，他知道王轶说的是卫生站的刘医生，“现在还不能下论断，具体的情况还在侦察当中，而且你不妨回忆一下，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感染了D细胞。”
听到D细胞，王轶愣了一下，看着李志明。
李志明笑了笑说，“我只是普通人，不过这种人为制造的污染事件，查案的时候也需要普通人的智慧，所以有关D细胞的一些基本资料我都是看过的。”
王轶犹豫了一下，问道：“D细胞可以感染动物么？”
“例子比较少，但并非没有。”李志明回答道。
王轶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那只猫，我怀疑自己可能就是那时候被感染的，而且那个刘医生也是听我描述了猫的外貌之后表现得很奇怪，会不会……”王轶突然停下了话头，一股凉意顺着他的脊背蔓延至全身。
王轶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会不会大巴的意外，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没有被猫咬，或者去那个医疗站……”
“好了！”
李志明突然有些粗暴地打
断了王轶的话头，他起身走到床尾关掉摄像机，然后走回来，把手搭在王轶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女儿说的没错，”李志明说，“但是聪明不是建立在直觉上的无限猜想，一切事情都要事实作为证据依托才行，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你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养伤就行。”
“您……女儿？”
“怎么，看着不像吗？”李志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床尾，收好摄像头之后，对王轶笑了笑，“我是李梦溪地父亲，我得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有空请你吃饭。”
王轶目送李志明离开房间，刚刚最后的那个笑是发自真心的，他明白，因为那一刻李志明的眼睛里没带着那种审视的锐利，只有柔和。
王轶突然意识到李志明为什么直到最后收起摄像机，临走的时候，才跟自己说他是李梦溪的父亲。哪怕是刚刚告诉他大巴的意外是人为制造的，其实都是李志明在试探他。
原来我也是他们怀疑的对象，王轶心想，不过也正常，这种时候肯定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
尽管意识到被怀疑后有一丝不快，但这个从李志明口中得知的事情，现在成了一道阴影笼罩在王轶心上。原来自己所遭遇的意外并不是偶然，那么究竟是谁造成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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