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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第1页）

汤汤那日并未回王府，而是待在了裴府

夜晚汤汤睡不着，慢慢的竟不知何时走到了褚淮扬的院门前。

正巧他的门没有关，又正巧汤汤此时抬起头来，二人四目相对

因着二人皆已过成人礼，所以都没有踏过那个门槛

汤汤握紧双手捏着袖口，试探性的眼神看着他开口道“能不能这次我用我的权利把你留下来”

“殿下还记得祭酒曾说的。高位大人，不以职权私心所欲方是贤也”

“可是如果我不用以权柄，又如何留得下你？”

褚怀扬依旧冲着她微笑，语气中有对自己去处的洒脱又有些对于她的宠溺“不用留，我自有我的去处”

汤汤眼眶红起蹙眉大步走到他面前对他道“可你会死的”

“不会的，我会以我全力保卫疆土，护住姜朝百姓，让这打不完的漠北人永远臣服我朝”

“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赵锦书如此你也是如此。我身为公主不就是应该拥有一切吗？我想要留下你们便可以留的下不是吗？为什么我甘愿做一个完美的傀儡成为举世无双的公主，可你们也不愿意接受我给的平安自由？”

褚怀扬道“因为，公主不为我们而生。我们被风吹着走，风吹到哪路就走到哪。陛下破例封我为中郎将，我亦知殿下心中担忧边疆百姓也盼望我平安归来。愿我这粗陋之人可以，不负如来不负卿”

沉寂许久汤汤还是望着他，可眼中只剩担忧“如此可一定要，平安啊”

依照姜国传统，在将士出征前皇帝会选择一个地位够高福气够重的人来替代自己送军行

愿可将自身的福报带给大军得胜归来。台上之人穿着服饰大都以深蓝色为主，脸上带着一张面具正跳着兰陵王入阵曲。

这是一场气势磅礴的舞，参与舞蹈之人众多，虽然穿着一样可一眼却能注意到其中的兰陵王

赵锦书跳的安乐曲是娓娓道来的让人眼前一亮又心安感慨世道平静祥和。绮雨阁的枝铃舞曲美得总让人想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故事。可这支兰陵王入阵曲看了是让军心大振

各有各的美，好的舞蹈抒发不一样的情绪，让观者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一舞毕

高台上只余下一名刚刚领舞的女子

她将面具摘下递给侍女，又转身点燃三炷香

第一拜“扫过去尘埃”第二拜“还福气机缘”第三拜“祝愿一生平安”

说到一生时却哽咽了下

汤汤起来转身将袖中藏着的柳枝递给褚淮扬。刚刚明明那么大的动作，这小小的柳枝却不曾掉落

他却不敢将手伸出，看着他不敢伸出的手汤汤眼框始终红红的。

二人青梅竹马，可第一次挨得这样近却连看她都不敢，褚淮扬看她红着眼却只能一言不发缩着拳头。

明明一个想要挽留另一个想要安慰，心里埋着千言万语的二人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得这么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地上。

汤汤收回手抬头看向后面的兵士们“本宫是姜朝的永世公主柏云花前来送军远行。将士们，如今你们站在这里便都是顶天立地之人，望此战得胜我还在这里为你们接风洗尘。为了没有后顾之忧，我在此立誓此战无论如何，各位的亲人父母陛下都会下旨庇佑，他们不会因为膝下无子而受人欺凌也不会因为年迈无力而没有饭食，只身孤独者冲锋陷阵在战史上留名，我会亲自做衣冠供在裴家英烈堂中，受我后世万人供奉”二人就这样站着，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能相交

下面的军士都把手中的枪雏在地上敲了敲齐声回应道“黄山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不破楼兰终不还！”

汤汤再也忍不住看向褚淮扬，就这样看着好像只这一片刻只有他俩

汤汤开口道“我知道，姜朝需要忧国忧民又有能力之人去往边疆，除了你我貌似也不放心别人了。三皇子柏明瞿好大喜功此人不大靠谱，既如此你便去吧。我留在这里替你查清楚家门之事，待你成为真正的大将军再报仇雪恨”

“谢殿下成全”

直至军队远走汤汤看着他的背影叹息

送柳枝便是最后一次留他，可是他终究没接

此时的高台上只剩三人

裴南征哭红了眼“阿扬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这一战打多久还未可知”

此时的钟千迢不忍却也不想瞒着他们便道“褚怀扬今天走了至少还有我们为他送行，过两日我也要走了”

汤汤抓紧看着钟千迢道“为何？”

钟千迢道“水城发生民众暴乱且官员不齐陛下封我从五品知州派往水城平息此事”

裴南征道“什么时候去？”

钟千迢扯出笑脸道“明日。总会再见的，我可是要做千古第一位女相的，所以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回来你们可定要去接我啊”

汤汤担忧道“千迢，此路难走你也要去吗？”

“一定要的，我不想半途而废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打破世俗对女子的眼光拔除奸佞，有褚怀扬在边疆我便处于朝中做出一副真正能与安乐曲相配的景象，终有一天我也可以为你撑腰”

汤汤道“那明日我们去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