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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的席面自然是不必细说,就是拿到府城也算的上是丰盛别致了。众人免不了一边吃一边夸,有些细心的难免在心中算计一番,算计过后都不免惊叹,这一桌席面加上干果蜜饯,竟然要五两银子还多,以往还真是小瞧陈家了。
无论何时,总有那种眼红嫉妒的人,看着这席面总觉得陈家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有意让冯氏下不来台,便仰着笑脸问:“冯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不知道三奶奶预备给闺女准备什么嫁妆?”
在她想来,陈家就算真有钱,也不可能拿出大半家财来补贴闺女,说不得还要把冯家的聘礼扣下一些贴补两个儿子。
冯氏可不怕这些问题,她温和的笑着回应:“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多了也配送不起,这会只预备了五百亩地和两间铺子,剩余的家具首饰慢慢置办吧。”
新庄子的事情还没办妥当,她不想过早的暴露出来,以免节外生枝。
五百亩地啊!
在场的大多数人家,家里统共还没有五百亩地呢。听到陈家要陪送闺女这么多嫁妆,不免咂舌。
冯父虽然做了进士多年,但他家之前的家底在场很多人都清楚,当初也不过是只有百十亩地的小地主。这么看来,陈家出这些嫁妆可真是不少了。
就是周太太听后眼皮也跳了一下,她知道陈家在巨月统共买了一千来亩地,没想到一下就要给闺女陪送一半。要知道曹家承诺的嫁妆也不过二百亩地……
五百亩地的嫁妆可以算是近年来巨月县数的着的嫁妆,这会谁也不好意思再说陈家卖女求荣一类的话。你说人家攀附?你有五百亩地吗?
再热闹的筵席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吃完饭,于老夫人率先起身告辞。
冯氏连忙和俩嫂子一起把老夫人送到二门处,随后别家的女眷也陆续告辞。
唯有周太太,因为跟小姑子多说了几句话走的有些晚。她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冯氏笑吟吟的在跟于先生说话。
刚才儿子已经递了话头,冯氏没想到那小子竟然也相中了小桃。难得母子眼光这般一致,就算是冒着被奚落的风险她也要问问于先生的意思。
没想到于先生比想象中和气很多,并没有刁难不说,还把绵绵夸了一通,说她脾气好度量大,以后遇到这样的小姑子准是当嫂子的福气。还把冯氏也给夸了一通,说也只有大气端庄的母亲才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这就是对她家的赞许了,冯氏要是再听不出这里头的潜台词,她可就白活这么多年了。所以又拉着于先生的手问了几句,暗示自己会尽快请人上门提亲。
早点把这事定下来,也省的那个臭小子天天记挂着,万一再借着这个由头不好好看书了,岂不成了她这个当娘的罪过?
周太太以为冯氏只是为了绵绵的事才跟于先生聊的热乎,并未多想,倒是对别的事很感兴趣:“对了,刚才我听到你跟你大嫂在说什么庄子地的?谁要买地啊?”
周氏没有防着娘家大嫂,便照实说了:“还不是三弟妹,说家里给绵绵陪送那么些地后剩的就不多了,打算着再买几百亩地。让我们帮着打听一下呢。”
冯氏做事一贯谨慎,她们准备给闺女陪嫁一千亩地的事就连大房和二房都没告诉,生怕引来是非。要知道,刚才在席上听说绵绵有五百亩地做嫁妆的时候老李氏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爆发了,亏了李氏和柳氏俩人联手把她弄走了。
要不,还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
闻言,周氏咂舌:“老三家还真是攒了不少银子。”
周氏浅笑:“我那三弟妹很会过日子,这些年她们家里进的多出的少,可不就攒下了不少。连我大伯哥家里都添了二百多亩地,更别提她家了。”
这一刻,周太太竟然冒出了跟曹太太一样的想法,早知道陈家家底这么厚,她就不跟曹家定亲了。
终于把人都送走了,冯氏累的回屋后直接瘫在了藤椅上。
还别说,闺女请人打的这椅子坐起来还真舒服。
绵绵进来看到冯氏正在闭目养神,连忙拿着美人锤过去替老娘敲了起来:“娘亲大人今天辛苦了,让女儿好好侍奉您。”
一边敲一边扬声吩咐:“白蒿,去把我配的花草茶煮一壶拿过来。”
然后笑着对冯氏说:“春天肝火大,听张妈妈说娘亲这两天睡的不好,喝些玫瑰花茶疏肝润脾,晚上也能睡的香甜些。”
“难为你这么懂事,也不枉我在你身上费了这么多心血。”冯氏闭着眼回道。
她这会明明觉得眼皮困的要睁不开了,但又觉得脑子里放着一百件事要她去处理,这种矛盾让她愈发的睡不着,偏又打不起精神。
唉,人老了,连睡懒觉都成了奢侈,哪像年轻的时候睡着了连打雷都听不到。
看着闺女在一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样子,冯氏轻笑一声:“行了,不用在那装乖巧了,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第187章她的
绵绵半点没有被戳破的不好意思,而是眨巴着眼问:“我哥是不是跟你说什么好事了?”
“你怎么知道?”冯氏坐直身体:“难道你早就知道些什么?”
绵绵赶紧摇头:“我就是刚才瞧着于先生看我哥的眼神不太对,还有小桃也有些不一样……”打死不能承认她早就察觉的事。
毕竟真正十几岁的小姑娘自个对感情都懵懂着呢,谁能那么敏锐的察觉到旁人的异样,她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不就是不想让自己显的很异类嘛。
冯氏不疑有她,只浅笑道:“这会八字还没一撇呢,要真成了自然会告诉你。”说完摸摸绵绵头上的凤钗:“行了,你少在这里操心那些有的没的。都是定了亲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之前那么懒散,便是这会不急着绣嫁妆,空了也该多给琦哥儿做件衣裳。”
绵绵扁嘴:“今儿不是刚回了四身衣裳吗?”她原说做两身得了,她娘硬逼着她赶了四身。这些日子捏针捏的手指头都有些肿了。
冯氏斜她一眼:“琦哥儿母亲一早不在了,下人再妥当也终归替代不了亲人,你们既定了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你不多体贴一些指望谁体贴去?”
绵绵缩了缩肩膀:“没说不做呢。”她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丈母娘当的,待女婿比女儿都亲香!
回到房间,绵绵摸摸刚养好的手指头,前段时间肿痛的感觉瞬间又涌上心头。她放下针线簸箩,把白蒿喊了进来。
白蒿来陈家也有三四年的功夫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怯怯懦懦的小丫头。陈家待下宽和,她吃的好,这会不但长高了也胖了一些,脸蛋圆圆的看着挺讨喜。
“姑娘,您叫我。”白蒿刚才在厨房帮着张妈收拾筵席残局,免不了吃了几块剩下的酥肉之类,唇上吃的油花花的还不自知。
“偷吃也不知道把嘴擦干净。”绵绵无奈的叹口气,这丫头勤快能干就是心眼有些不足:“厨房的东西都收拾完了?”
白蒿一边擦嘴一边点头:“收拾好了,碗筷什么的都是酒楼自个带来的,不用咱们帮着洗,省好多事呢。”
这也是冯氏直接从外头请厨师的原因,否则以她家的这点人手是整治不了这么多席面的。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把手脸洗干净,然后照着前几天的鞋样大小扎两双千层底。”绵绵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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