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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阻止了他。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当年在电话里一样痛哭流涕,乞求爱人留下。
成长的代价就是学会了瞻前顾后,佯装无事。
喻年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他又往入口处看了一眼,那里可是入口完全没有祈妄的身影了。
他没再耽搁,点火,动汽车,离开了机场。
.
祈妄降落在法国机场已经是十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法国这时候还是傍晚五点多。
他下了飞机,先给喻年了条消息,然后才找到了曾南岳派来接他的车辆。
司机是法国当地人,叫noah,三十来岁,有一头柔软的棕色头,笑起来很开朗,会中法双语,但是中文稍稍有些生硬。
他跟在曾南岳身边也快十年了,跟祈妄也很熟悉,所以不像其他工作人员一样拘谨,热情洋溢地跟祈妄打招呼,“又见面了,1idio。”
1idio是祈妄的英文名,曾南岳给取的,他自己根本不在意,名字对他来说只是个代号,并无归属。
但他当年刚刚在艺术界展露头角的时候,就是以这个作为签名,一直到他名声大噪,祈妄这个名字才为人所熟知。
祈妄“嗯”了一声,也向noah问了一声好。
在开车去曾南岳的别墅的路上,祈妄望着窗外的景色,路边咖啡馆林立,红霞像流淌的颜料,泼洒在尖尖的房顶上和永远温柔浪漫的塞纳河畔,街头的艺人随性地在弹着吉他唱歌,整个城市就像海明威说的,是“一席流动的盛宴”。
喻年回复了他的消息,却只有简单的三个字,“知道了。”
祈妄的手指摩挲着手机表面,他明白喻年并没有想与他深聊的意思。
倒是noah一路都在絮絮叨叨,中法两种语言随时切换,驱赶走了车内的沉闷。
等车停在了曾南岳的家门口,noah去后备箱把祈妄的行李拿下来,就准备离开了。
但他又热情地跟祈妄拥抱了一下,“真开心见到你。”
祈妄也习惯了他的热情,心平气和。
当初他跟曾南岳来法国度假才22,遇上noah这种自来熟又没有边界感的人,每次都提前躲开,十分不给面子。
可是现在五年过去,他居然也适应了。
“我也很高兴,”他平静地说道,从箱子里拿出一份伴手礼,“马上就要是中国的新年了,这是带给你太太的礼物。”
里面是一套丝巾和紫砂壶。
noah大笑,“谢了。”
祈妄独自登上了黑色的台阶,按响了门铃。
片刻后,大门往内打开,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先生走出来,穿着白色的衬衣,颜色鲜亮的马甲,手里还拿着个烟斗,一头的白修剪整齐,眼眸并不老态,反而明亮平静。
祈妄直到此刻,才露出来放松真心的笑容。
“老师。”
他带着一身窗外的寒风,拎着自己的行李,风尘仆仆地站在这座三层小别墅的台阶上。
然他得到了一个属于长辈的拥抱。
“臭小子,”曾南岳声音沙哑,“漂了一大圈,终于知道回家了。”
祈妄笑了笑,拎起行李箱跟着曾南岳进了门。
他把大衣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这几天曾南岳给家中的服务人员放了假,屋子内只有他们两人。
曾南岳托着烟斗,上下打量着祈妄,像是在检验自己的作品,目光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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